林峤被噎住,瞬間将嘴抿成一條直線,有時候他真的很想跟師尊打一架,然後将他丢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去。
“師尊,你過分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嘴,吵吵鬧鬧的朝着谷中走去。
杜鵑花谷的宮殿不常用,其中的裝飾皆是按照軒轅雲珊喜歡的月華色調來染的色,同她日常穿着的宮裝顔色相似,因而她常常喜歡待在殿中。
聽見外面有聲音傳來時她才探頭一望,眉宇間不禁染上喜色:“師尊,你回來啦!”
“哎呦三三,弄花兒呢這是?”
木葉一進殿門,就看見了兩張長桌上面擺滿了各色花。
軒轅雲珊點點頭,“我剛裝好兩隻香囊,你們正巧來了就順便帶上吧。”
說着,軒轅雲珊便拿着香囊朝二人走去。木葉打開手臂,她邊為香囊打着平安結邊道:“師尊,此香囊有提神醒腦之效,您常年在外行走,該是要有警惕心的。”
木葉:“好,都聽三三的。”
“還有,三三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閑時代我去人族轉轉,看看有熊的百姓日子過得還算安穩?”
木葉點了點頭,“好,等我将今年的路走完了我就去人族轉轉。”
“弄好啦。” 軒轅雲珊擡手輕輕拍了拍香囊的褶皺,“那我便提前多謝師尊了。”
“無妨,順拐的事兒。”
軒轅雲珊朝他笑了笑,随後走向一旁正興緻勃勃擺弄着桌上的花兒的林峤。
“诶,三三,你這兒有葫蘆嗎,我準備拿個來裝酒吃。”
軒轅雲珊轉身朝他道:“有呢,錦書,你帶着師尊去拿。”
一直候在一旁的女官俯身稱是,随後恭敬出聲:“老祖,請随奴婢來。”
木葉走後,軒轅雲珊再次轉身,将香囊系在林峤身側,“隻有病人身上才會常滞藥的苦氣,二師兄要安康長壽,藥味盈袖總是不好。”
林峤朝她笑笑,“我每次來換香囊時你總這麼說,你聞聞,我身上根本沒有草藥味兒。”
軒轅雲珊聞言笑着撫了撫香囊,“那真是太好啦,至少我沒白做功。”
她牽起林峤的衣袖走到桌邊,給他展示她今早的勞動成果。
“這荷花是給大師兄每日補氣血的藥膳中放的。”
“這是你的香囊。”
“這是師尊泡酒用的。”
“還有這花,小師弟喜歡用這花熏衣。”
聽到小師弟時,林峤不禁有些許疑惑了,“小師弟喜歡用花熏衣?他有說過嗎,我怎麼不知道?”
“沒說過啊,但我覺得他喜歡。”
“那……這樣不太好吧,應當問問他的。”
軒轅雲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若不是顧及到自己有在人族王宮裡生活過幾年,怕是要脫口而出“好你個糟心窩的家夥、拍屁股走人的登徒子” !
“那時不知是哪位貴人,天天抱着小師弟說‘你是個香香軟軟的小團子’,他自小不熏的是這花香嗎?”軒轅雲珊睨眼看向他道。
林峤愣住,林峤一臉心虛,他抿了抿唇,“是……嗎?”
軒轅雲珊的拳頭逐漸收緊。
“不,是,嗎?”
林峤連連點頭,“是是是,是我忘性大,那師兄在這兒給師妹陪個不是?”
說着,林峤便朝着軒轅雲珊微微拱手,以顯自己的誠意。
軒轅雲珊驕傲颔首,卻仍是壓不住眼角染笑的痕迹。
她說:“剛剛好,每年這花都開的剛剛好,不多也不少。”
……
自那日報名之後,殷箫更是勤加修煉,今日晨起時便隐隐察覺到自己快要突破金丹期了,不出意外的話,應當就在這幾日。
今日依舊同往常一樣,先是在自己院子裡練了一會兒劍後,才朝着拱門的另一側走去。
“師尊,我走了。”殷箫依舊是站在屋門前朝着容予道别。
殷箫愈長大性子也愈漸變得沉穩了,容予生性随意,殷箫卻總能跟上他的腳步,因而容予覺着自己倒不像是教了個晚輩,而是自小為自己培養了個摯友。
話說當下,每當殷箫早晨告别時,容予總會條件反射地回他一句“路上小心”。
随後又沉沉睡去,甚至常常醒來後根本不記得殷箫曾來過。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殷箫走後,容予心中默念:“一二三”。随後猛地坐起,不給身體一點兒反應時間,赤腳走到桌邊給自己灌了一杯涼茶,長舒了一口氣,徹底清醒了。
他并非自虐,而是師姐昨晚向他發出的共進早膳的邀請讓他實在拒絕不了。
正宗宮廷菜——誰聽誰不心動?他這九年來去蹭吃蹭喝了這麼多次也仍舊沒将所有菜品一一嘗盡。
今日為了應景,他終于褪去了身上的那層墨白皮,翻出一件壓箱底的深藍色袍子穿上。自我感覺還不錯,于是自信出門,路過竹叢時還順手折過一節竹枝拿在手中把玩。
殷箫早在一刻鐘前就抵達了踩雲石林,此地是專門教導禦劍飛行的地方。
石頭與石頭的間隙間生長着大大小小的樹木,禦劍飛行時若是從天上掉下來底下的樹木還可緩沖一二,算是一道安全保障。石林最高處還有一座紅柱綠瓦的亭台,是專門供授術先生觀察衆弟子練習情況所設。
禦劍一課軒轅雲珊也有參與,不過她所教的控風術是初學者學的東西,殷箫等人早在好幾年前都已不再去了。
秦翼經過多天練習,此時正躍躍欲試地看向殷箫。
“阿箫師弟,我們比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