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宵酒疑惑朝他望去,隻見容予的雙頰不知何時飛上了兩抹淡淡的粉紅,眼中還泛着點點水光,顯得些許迷離。
陰宵酒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你來魔族多久了?”
“不到一年。”容予道。雖然隻來了幾天,但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不到一年嗎?
陰宵酒:“這酒你喝了幾杯了?”
容予:“七八九……十杯?”
怪不得呢。陰宵酒了然,“容公子還是先去偏殿休息一下吧。”
說着他又四周看了看,朝不遠處的兩名魔侍招了招手,“你們将這位容公子帶去偏殿醒醒酒。”
“是。”兩名魔侍走上前來。
“你是魔宮的人?”容予忽然問道。
“是啊。”陰宵酒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道。
“一直住在這兒?”
“算是吧,殷箫即位時我就住過來了。”
“殷箫?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陰宵酒皺了皺眉,“是。”
“沒有旁人了,比如别的女孩兒?”
“沒有,我們陰家就我倆同歲。”
陰宵酒怕他再問些無聊的問題,于是趕忙朝那兩名魔侍道:“快将他帶下去吧,喝懵了都。”
“是,少主。”
容予謝絕了她們的攙扶。
春寒料峭,走着走着,隻覺胸口仿佛破了一個很大的洞,春天微冷的風呼呼地灌了進來。
想想之前的那些事……但他就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自始至終都心存僥幸,總想着來魔族看一看。
然而自己這運氣倒是極好,一來就遇見了殷箫的“小青梅”,未來的王後。
“公子可在此小憩一下,奴婢這就去為您準備一碗醒酒湯過來。”魔侍領着他來到一座寝殿前。
“好,多謝。”容予道。
他走到床榻邊坐下,又歪頭看了看被手壓着的被褥,這料子倒是十分柔軟順滑,适合睡覺。
說幹就幹。隻見他三下五除二就将身上的外袍脫了個精光,随後掀開褥子鑽了進去。
容予長長呼出了口氣,拍了拍身上的被褥,自言自語道:“醒了就走吧,去雲遊天下了。”
隻一會兒的功夫,容予就睡熟了。
“吧嗒”一聲,門從外面被輕輕推開,殷箫走了進來。手裡還端着一碗冒熱氣兒的醒酒湯。
他走到床邊,将碗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
殷箫在床榻邊坐下,細細描摹着容予的容顔,像是要将這七年沒見到的全都補上。
許久許久,殷箫的眼眶紅了,他垂下眼睛,不敢去驚動他。
殷箫擡手輕輕按上了容予的眉心。點點金光注入體内,容予完全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殷箫的動作幅度稍大了些,他小心拉過容予的手,輕輕貼在臉頰一側。
溫涼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眼睛裡的偏執頃刻間傾瀉而出。
他又湊近了些,迫切地汲取着容予的氣息。
靠在容予身邊時,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還是活着的,周身的血液沸騰着,讓人如沐春天。
殷箫微微側頭,在容予無名指間的那顆小痣上落下一吻,随後直起身來。
靈力在指尖催動,像是早已練習過千百次一般,他熟練地在容予手中畫出一串符咒。
符咒融入血肉,又隐沒進神魂,他俯身在掌心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随即又握住容予的另一隻手,繼續方才的動作。
手腳一一過遍,隻剩心髒的位置。
隻見殷箫将他身前的被褥緩緩褪下,裡衣散落,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
殷箫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才遏制住想要親一親那一點紅痕的念頭。
最後一步了。隻要在師尊的心口處烙上印記,這同生咒就算是成了。
殷箫心緒微微發緊,傳說這同生咒的最後一步最為難受,也不知師尊受不受得住。
他的指尖又浮現出點點金光,繼續重複着方才的步驟。容予毫無征兆地動了動,輕哼一聲,眉尖忽而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