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是太美味了!”春杳杳鼓着嘴贊歎道,仿佛整個人都煥若新生,她遞出一包酒曲,“趙爺這個給你!”
“這、這、這……你是怎麼做到的?”打開眼前的包裹趙爺已經震驚的說不話,這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發好了要一個多月才能發酵的酒曲?
趙爺仔細觀察每一顆酒曲,其質地飽滿,酒香四溢,結構工整,是十足的上等貨。
“嘿嘿,趙爺。我不偷不搶,這你就别管了,我有我的獨家秘方,您盡管拿去用就是了。”春杳杳神秘一笑,浮現出兩個甜甜的酒窩。
“好好好!”趙爺的喜色溢于言表,抱着酒曲就走向後院了,一邊走還念叨着,“這一定是兒子在天保佑,竟遇見神人了……太神了……”
而春杳杳也同趙爺說好,自己留在這給他打下手,既能幫到趙爺也能給自己提供一個落腳的地方。
趙爺人本分又勤快,整日忙着做酒,沒多久新酒曲釀造的酒就出壇了,那香味隔着二裡地都能聞到。
來這喝酒的多數是些窮苦的街裡街坊,趙爺的酒賣的便宜質量又好,都是些老客戶。他們初次嘗試新酒曲釀造的酒的時候連眼睛都瞪圓了,從來沒有喝過這樣的滋味,酒很醇厚一點不水,入口清爽回味甘甜。
“老趙,你這換了新酒曲?不便宜吧,這味道簡比我在城内大酒樓喝的還要好喝啊!”
“這味道新奇,是什麼新酒麼?下次帶我好友來嘗嘗!”
“……”
大家對于新酒贊不絕口,聽的春杳杳的心裡美滋滋的。
“結賬嗎?”春杳杳勤快的拾起抹布,走到一個桌前,一個中年男人正好起身。
“記賬上。”男人瞟了她一眼不悅道。
念及酒肆現狀以及日漸高升的成本費,春杳杳果斷拒絕,“本小店概不賒賬。”
男人上下打量春杳杳一番,單手摩挲着下巴,“我瞧你眼熟的很,你不就是那被李氏趕出來的兒媳婦,那個克夫的掃把星!怎麼到這來了?我看你這小模樣不去城内的春風樓可惜了,不如先從了我。”
男子說着就往春杳杳這邊摸了過來。
“你幹什麼!不許碰杳杳姐!”小虎從外面沖了回來張開雙臂将春杳杳護在身後。
男人一把将小虎撇了一旁,随即便開始拉扯起春杳杳。
趙爺趕忙走來打了圓場,“不要錢不要錢,别為難我這小二了,我再送您壇好酒。”
“哼,要不是看在你這老東西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這個破酒肆給砸了,招這麼個災星,你這酒肆遲早得黃。”男人憤憤離去留下一句話。
男人走後,店裡陷入了一片死寂,趙爺沉默的掃着地面摔碎的碗碟。
“趙爺,前幾日我同你講漲價的事情,您跟我說街裡街坊的都是友情價,但是像今天一個賒賬的,明天一個賒賬的這日子咱們還怎麼過。”春杳杳憤懑道,“而且我們不要懼怕這些鬧事的,你越怕他們就會越猖狂,就是要鬧大給官府找來給他們點顔色看看。”
“唉……妮子,日子哪有那麼好過,剛才那個男子是咱們三十六坊出了名的混子,惹了他會遭來禍事的,我歲數大了護不了你,萬一你被他盯上擄去可怎麼好啊。咱們這是小本生意,能照顧好小虎能給你開出工錢我就心滿意足了。”趙爺唉聲歎氣道。
“趙爺,你心目中的安逸日子保護不了小虎和我,街上其他小朋友都嘲笑小虎念不起書,都叫他賣酒翁的傻孫子。若你真百年歸去,小虎怎麼辦,像你一樣繼續守在這三十六坊的酒肆麼?如果那個混子再來,你能打過他保護的了我嗎?”
她恨不知反抗,恨将自己的命運交在别人手中,恨善良卻又帶着傷害的行為。
趙爺終是沒有再說一句話,臉上已經老淚縱橫,他看向身邊的小虎,自己又何嘗不想讓他上學堂讀書走不一樣的路呢,隻是他能力辦不到啊!
“趙爺,你信我的話,以後店裡的事情交給我辦,您隻要安心釀酒,賺了錢我們五五分。”
明月高懸,撐起窗戶,春風漾進,不得不感慨着古代也有好處,如此清新的涼風,如此皎潔的明月隻能在未被污染的世界裡看見了。
春杳杳望着窗外,目之所及是遍地破敗,這一方巷弄太過深。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她覺得酒香就怕巷子深。
三十六坊是個不折不扣的貧民區,購買力也有限,趙爺的酒始終賣一些老顧客就算一傳十十傳百也傳不出這三十六坊,估計酒肆的情況也撐不到那一天。
既然好的産品有了,那就需要更加廣闊的市場,不管是直銷還是作為酒館供應,想要酒肆繼續生存下去,第一步一定是要打開市場。
念及此,她一個翻身下了窗戶,有模有樣的拿着毛筆畫了一摞的傳單,畫累了便将銀錢枕在枕頭下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