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杳杳猛的拉起陸淮的袖子跑了出去,“去市場調研一番。”
春杳杳在前面跑着,陸淮在後面被她抓的隻得大步跟上,細細的發絲拂在他的臉上,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氣,往前看是一張朝氣蓬勃的面孔,不知怎麼的腳步也跟着一起快了,好像萬物都生了朝氣。
二人走街串巷,仔細研究了各家酒坊的招牌酒、營銷方式和受衆群體。
晚上便召集衆人開始共同商議促銷方式,春杳杳覺得古人的情感表達過于含蓄内斂,所以銷售手段也比較保守,這對于老字号可以維持,但是如果一個新店要擠入競争行列必須要第一時刻打開市場保證自己的生存。
春杳杳決定采取,免費試喝三天的政策,每天限量一百杯。
趙爺和陸淮對此決策尚有些猶豫,隻怕投入陳本太高,後期無法收回,導緻資金流斷裂。
楊玉郎卻很是表示支持,他裝模做樣的摸着自己的胡子,“不破不立,經商之人應有此果斷。我替你算過了,是吉卦。”
“你們是對我的酒沒有信心還是對我沒有信心,我希望你們能支持我。”
春杳杳看着她們,眼裡是果決,是自信從容。
可是晚上她卻怎麼也睡不着,是的,她内心也無比的惶恐。
她何嘗不知道如果把所有的錢都拿去做免費試的話一旦失敗将面臨何種境遇,她們會連最基本的原料都買不起,現在一個店五口人若是沒了錢那便等于葬送了五個人的希望。
但是她必須做這個主心骨,這一切她要自己來承擔,因為她的身後空無一人。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陸淮的聲音,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抱怨的口吻,“春杳杳,你能不能别翻身了,吱呀吱呀的吵到我睡覺了。”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還是他一貫的公子哥做派。
“那真是抱歉打擾到你睡覺了。”春杳杳低聲回了一句,便躺好不再翻身,不知多久後也進入夢鄉了。
而門外,陸淮沒有走,他依靠在春杳杳的門外,沒有再出動靜,就這樣一直坐着。
他心裡突然有些痛恨自己了,以前當世子的時候再怎麼樣也沒有讓女子抗事的時候,而今竟然要一個女子為了生計而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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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店裡的人都早早起來收拾停當,準備第一天的免費試。
豈料當日從早上到晚上,連免費試的酒都沒用完,與她預期的火爆程度大相徑庭。
人流量還是前往傳統的酒坊去,誰會在一條混雜的街去喝酒呢?
第一天的夜裡,春杳杳一夜沒睡,不斷嘗試這批新釀的啤酒有沒有問題。
酒沒有問題很香醇,很清爽,亦如在現代社會那般,她還記得大學時跟舍友第一次喝酒,啤酒的辛辣一下入口嗆的她直流眼淚,但是過後是十分難忘的滋味。
春杳杳本是不會喝酒的,但是自打來到了這裡,她逐漸愛上喝酒,畢竟哪一個釀酒師不愛自己親力親為釀造的酒呢?後來她也慢慢的愛上了。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去,她迫切的想要麻醉自己,到了這裡的日子太苦了,她一個大學都沒畢業的大學生已經走了好遠了,無數個時刻她都告訴自己要堅強,要樂觀,但是她也是真的怕在這個孤苦無依的世界裡默默無聞的離開。
最後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起來的時候身上披着一個毯子。
又堅持到了新的一天,天卻烏雲低垂,雲層之中隐有閃電浮現,緊接着是悶雷滾動的聲音,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了酒坊面前的石闆路上。
淅瀝的雨滴越來越急,化為都大的雨點擊打在地上,濺濕春杳杳的裙擺,她往裡縮了縮裙子,擡頭望着天,緩緩的合上店門。
這種天哪裡會有人來。
春杳杳緩緩走在樓梯上沒了生機,店裡沒有人出聲,唯有楊玉郎三枚銅錢在竹筒裡來回搖動的聲音。
樓下的人都是一臉擔憂的望着樓上,小虎擔憂的想走上樓去找春杳杳,卻被陸淮攔下,他扶着小虎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要相信你杳杳姐。”
第三天,雨後初霁,彩徹區明,天邊出現一道霞光。
春杳杳生機勃勃的從樓上走下來,她穿上陸淮給她買的那條淡粉色的裙子,眉眼含笑,猶如一朵桃花盛開的正鮮豔。
“今天是最後一天啦,要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