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跟着人潮一起緩緩移動,桃子走一路吃了一路,兩個腮幫子塞的鼓鼓囔囔活像一隻在屯糧的小倉鼠。
“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
春杳杳輕輕掐了一下她圓潤的臉,“你這個貪吃鬼,每月的銀錢怕不是都被你吃進肚子裡了。”
“先前自己不賺錢在家隻能吃些剩飯菜,如今自由了一定要多吃一些彌補一下我的小肚子。”
“你就吃吧,小心以後找不到好婆家。”柳雲笑道。
“我不想找婆家了,我想像杳杳姐一樣當個老闆娘。”
葉子不語隻是一味喝着酸奶,一雙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
春杳杳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問葉子,“之前我送去的那個老人,如今怎麼樣了?他得了什麼病?”
“這個病症看着不像是熵朝人的病,更像邊疆的鞑靼人,常年與牛馬生活在一起從動物身上傳染過來的。”葉子低聲回應,言語中帶着些許的疑惑。
熵朝除了邊國每年入朝繳納貢品之外是不得無緣由進朝的,所以這病按理說是不會傳染至此的。
培養皿對皮膚組織的分解還沒完成,暫時也無法确認細菌的種類,這一切可能是誤判。
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吧。
四人一路前行終于抵達了河邊,此時河裡已經亮起了無數盞河燈,猶如金色長龍一般在水中緩緩的前行着。
春杳杳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好美。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河燈也放了進去,雙手交握安安靜靜的祈禱起來。
“願杳杳酒坊生意整整日上。願我喜歡的人能事事如意。願天下太平。”
突然春杳杳腦子一動,她想到一個讓林婉之得到花魁的好方法,若是畫舫遊船能眼壓群芳吸引到衆人的眼球必然會給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那麼對于選舉是極大的優勢。
正在此時悶雷滾動,天空的雲層中隐有閃電出現,緊接着絲絲雨滴落在了河裡濺起一池漣漪。
隻是一瞬間雨越下越大,前面的人群中傳來驚慌失措的叫喊聲音,“河燈都被打翻了,到不了城外收集點,就無法被昆侖山的道長拿回昆侖山做法了,真是倒黴。”
“是啊,杳杳姐,雨越下越大,看來咱們得河燈都要被打翻再河裡了,趕緊回家吧。”桃子拉住春杳杳的手就要往回跑。
但是春杳杳沒動,站在原地目送着河燈離去的方向。
“河燈沒了就沒了吧,反正一年有一次,今年實現不了的明年一定能實現,趕緊回家,這雨勢越來越大了。”柳雲也焦急道。
春杳杳猛地掙脫開桃子的手往前面跑去,“你們先回去不用管我,我去去就回。”
“這丫頭怎麼不聽勸呢……”
她才不是去追河燈的,那些美好的祈願并不歸神靈管,也不會隻寄托在一方狹小的河燈中,真正的美好是要由自己創造的,她要去的地方是香榭水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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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這丫頭真是的,這麼大的雨萬一出事了怎麼辦。”柳雲跑進門後嘟囔着。
趙爺趕忙遞來了一壺溫酒給幾位姑娘,“這大雨天,杳杳跑去哪了。”
“杳杳姐去追河燈了吧,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跑了。想着河燈上一定寫了很重要的東西才會讓她這麼奮不顧身。”桃子拿起毛巾簡單的擦了擦發。
“真是個蠢貨。”陸淮咬牙切齒的沖出了大門。
外面大雨滂沱,雨滴如幕,很快吞噬了陸淮的身影。
而另一邊的春杳杳剛趕到香榭水亭,此時湖面泛着淡淡的藍光,隔着雨幕的香榭水亭仿佛海市蜃樓浮在這一方巨大的湖面上。
春杳杳一個紮猛躍進了湖裡,水下冰冷刺骨,進入一瞬似與外界隔絕,聽不見一點的聲音,虛無将她緊緊包裹,妄想吞噬她的意志。
她拼盡全力的保持意識的清醒,掏出身上的培養皿收集了湖裡的一些微生物,緊接着立即浮出水面大口的呼吸。
如此不斷反複的操作着。
收集的樣本越多,可參考的價值就越大,當時她的導師曾這樣告誡她。
“這件事最好别讓裴禮知道,這些年讓他坐了京城首富也該易主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自水面的亭台裡傳來。
“可是你不是正打算把女兒嫁給他嗎?”
另一道聲音追問着。
“那是他求着我想與我結親好取得我王家的資金支持,這些年他早就坐吃山空,就連那個邀客來大酒坊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要不是靠着咱們這些人脈,搞垮他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那我們接下來要?”
另一個聲音壓低了幾度。
“今年兩個青樓的獨家酒水已經被我拿下,若是此次祭祀的酒水也能讓我獨家供應的話那距離成功就差不遠了,到時候你我聯手一起整死他。”
“聽說你最近遇到點困難,可需要老弟的幫忙。”
“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談不上什麼困難……”
閉氣時間馬上臨近極限,春杳杳也顧不得繼續竊聽,趕忙朝岸邊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