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欽眼睛一轉看見孫簡身旁的女子和小女孩,瞬間了解到此番前來是由于此女子要求的了,而這女子應該就是他的女兒,前一陣子剛同工部侍郎之子和離,也曾鬧的滿城風雨,但是好在娘家是最強的底氣,如今看來孫簡之女過得也不錯。
看來這孫簡并非與春杳杳熟識而是給女兒的面子,那麼這面子他未必會給春杳杳,這酒他未必會喝。
念及此,他倒反生了些看熱鬧的心,一心想看這小丫頭如何處理。
春杳杳見孫簡一心和孫女玩的開心,沒去打擾,打圈敬酒給各位大人。
每個人喝完都贊不絕口,裴禮已經在于林婉之洽談能不能共同持有首發權,呂正山也喝的樂在其中。
當春杳杳走到孫簡旁邊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雖然他陪同女兒孫女來到這但他依舊有着朝廷之人的守舊思想,賣酒的不過是下三流,怎麼可以有與他這樣兩袖清風的高官扯上關系。
酒色都是玩弄權利的手段,是腐化他正直内心的毒藥,更是貪污受賄的開始。
春杳杳從他的臉上瞬間識别到了這一絲厭惡,她也并不氣惱,将酒杯放下,笑着同孫簡道,“孫大人,近來睡眠可安好?”
孫簡一愣,這幾日天氣炎熱晚上失眠多夢,常常冷汗直流,翻來覆去就是睡不好,家裡的大夫診了又診,隻道他身體康健,沒有任何毛病。
可孫簡知道,自從女兒和離之後他便放心不下,每每想到日後女兒一個人守寡的生活他就擔心不已,女兒是她獨女,從小就被當做掌上明珠般寵愛,如今和離後帶着女兒以後可怎麼生活。
他女兒同春杳杳有交集他是有所了解的,但是為何他失眠多夢一事也能被她看出來?難道女兒這也同她說了?
春杳杳看着孫簡狐疑的目光,善解人意的笑了,“我這酒您喝一回,準能睡個好覺。”
穿越前她因為論文實驗的事情常常失眠,每次都是靠着睡前喝點紅酒才能得以安眠。
當時她眼眶發青,手在實驗的時候都不住的顫抖,就像孫簡剛才拿酒杯的手一樣,所以她一眼就發現了這個症狀細節。
孫簡輕輕放下酒杯,大抵也是察覺到自己最近的狀态十分的不佳,隻要細心點的人都可以看出,因此并沒有覺得太過于驚訝。
隻是他聽聞眼前的酒能治療他的失眠症覺得有些可笑,自己難道已經到了讓人覺得自己老眼昏花如此好騙的地步了麼?他生平最讨厭被人欺騙,何況是一個市井的黃毛丫頭。
“小姑娘你可不要大言不慚,酒能治療失眠之症?簡直是無商不奸,竟如此欺騙老朽。”孫簡道,言語中有了不易察覺的怒氣,“我看你先是欺騙我女兒在先蠱惑了我孫女,現在連我這個老人家都想騙!”
“爹!你說什麼呢!”孫青筠拉了拉孫簡。
“孫大人,小女也是一番好意,何況當着這麼多大人的面前,怎麼會為了讓您品嘗一下就欺騙您呢。”春杳杳解釋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從容,“這酒千人千味,總有人說好有人說壞,您不願就算了,可千萬别氣壞身子。”
呂正山看着熱鬧,連他都不敢輕易與這出了名的說話直來直去的孫簡搭話,春杳杳這丫頭蛋子竟然有膽子跟他聊的來來回回還不處于下風。
裴禮從呂正山手中扣了幾個瓜子坐了過來,用胳膊肘示意,“大官?”
呂正山有些不情願,點了點頭,“比我官還大。”
“六部哪個官都比你大。”裴禮磕着瓜子道。
呂正山把瓜子從裴禮手中拿了回來,“你家當初祭祀大典的錢還是我借了一半,你最好重新說。”
“你官小,呂欽以後肯定官比你大啊,他一看就是能文能武的棟梁之材。”裴禮谄媚道,又抓了一把瓜子放到了呂正山的手中。
“嗯……這還差不多。”呂正山漏出滿意的微笑。
“到時候娶了孫青筠,直接官位就比你高了,還白給一個小女兒當嫁妝。哈哈哈哈哈哈。”裴禮捂着嘴才沒笑出聲。
呂正山起身正在四周環視拿個什麼打他好,看了看假山又看了看手中的酒壺。
“看看看!”裴禮低聲呼道,“孫簡他喝了!”
呂正山驚訝到一時間忘記要打裴禮的目的,站在原地看向春杳杳和孫簡那邊。
孫簡正仰頭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衆人皆是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