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奇了怪了,就是不見小希,丈夫馬上要将她介紹給幾家上市公司的老總認識,人不見了可不行。
大廳内大家逐漸酒意上頭,宴會可算是馬上進入下半場了。
紀璇着淡妝的臉上唇角微抿,注意到還有個人一直沒有出現,不由腦海蹦出了一個驚人的想法。
難道……
是冉玫對他們不滿意,所以将小希帶走了?
雖然這個想法有些離譜,但也不是不可能,一下子有些着急,紀璇拍了拍女兒的肩背,讓她幫忙去找找顔希,自己要先去和丈夫說一聲。
萬一事情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樣,那可就麻煩了。
但還不等女人過去,乘坐輪椅在幾人中間的紀佩樂突然出聲——
“她剛才還去了那邊呢。”
男孩指着門外的方向道。
這話讓紀璇停住動作,安心幾分,又細細問他人到底去了哪裡,這才知道,不出意外,小希應該還是在漸彤密語24号。
躲起來的顔希哪裡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哭過一番後,她猶豫着要不要和曙說。
心情異常的沉重,躲在衛生間内的顔希翻開手機,她自己也知道事情的錯在于自己,可是,現在她更需要一個主心骨。
“曙……”
‘小希你的宴會結束了嗎?’
一句關心過來,換來的是顔希的一陣沉默,它總是這樣,關心自己,開導自己,此刻就像是一棵可以依靠的樹,在一片天地間茁壯生長,播下繁蔭。
“……”
“媽媽……她發現了我修改志願的事……”别看隻是一句話,可真的逐字敲打出來,顔希淡下去的傷心又再次重現。
“她很生氣,也很失望……”還把她一個人抛下在了這裡。
顔希其實也心知若是媽媽知道自己做出的事,一定會非常難過的,可是她始終抱着她不會發覺的僥幸心理,覺得這件事情都已經結束。
記憶始終在反複播放回憶着媽媽決絕的背影,那種被抛棄感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頭重複,顔希的心格外痛。
‘我知道你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曙的語氣略微感歎,又始終能夠秉持着客觀,‘可能媽媽知道事情真相後難以接受,但這不代表她就不愛你了,對于有的人來說,他需要時間和空間自行消化。’
‘給她一點時間,也給你自己一點時間,等彼此冷靜後,一個開放的、貼心的溝通或許可以打開你們中間的隔閡。’
“可是……”顔希說不出的恐懼,她害怕關系的分崩離析,她從沒有和媽媽這樣過,唯獨一次是媽媽當着她的面把手機塞進了存儲罐。
衛生間狹小的空間從上逼仄壓下來,壓得顔希要喘不過氣。
‘你的狀态或許很是緊繃應激,不過,小希你要學會接受懸而未決的事。’它知道她害怕和媽媽的溝通,這讓她壓力很大,生怕激化了矛盾,讓關系變得更加惡劣。
但這個過程必不可少,能夠讓兩個人的矛盾顯露得更為透徹,彼此的冷靜會為接下來的溝通做出更好的準備。
而遠遠地,便有人聲從走廊外傳來,似乎是紀佩和的聲音,在找她。
顔希擦掉下巴上的眼淚,想起自己已經消失了很久,這才連忙調整呼吸,猶豫了下,還是走出衛生間。
但她沒想到的是,除了紀佩和在,紀璇同樣也在身邊,一看到她哭花的妝容,紀璇就是一驚,飛快地将人拉回了衛生間,沒讓人注意到。
高大幹淨的玻璃鏡裡倒映出了顔希哭花的小臉,黑色的眼線筆液順着淚痕垂到蘋果肌上,眼睛紅紅,鼻尖紅紅,紀璇嗔道:“怎麼了這是?瞧瞧你的小臉。”
她扶着顔希的下巴看了又看,始終覺得妝容得要重新畫上,可不能就這樣出去。
于是吩咐小和在這裡陪着安慰小希姐姐一下,自己則是去一層拿取化妝包和卸妝巾。
等到衛生間裡沒人,紀佩和這才小心翼翼問:“小希姐姐,你為什麼哭啊?”
難道是小樂欺負她了?
女孩兒眼底不安。
顔希搖頭,她不想說,隻是情緒低落。
但沒有多久,紀璇便氣喘籲籲趕來,手裡是一隻化妝包,還有幾片卸妝濕巾。
“先把妝卸掉吧,我給你重新畫一個。”忽然兩片綿柔濕巾便遞到顔希眼前。
她惶惶然擡頭,隻見紀璇阿姨臉上帶着關心。
其實,紀璇阿姨人真的很好,她很溫柔,細心,能幹,小和小樂有這樣的媽媽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