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睡在宿舍的夜晚,顔希睡不着。
一看手機時間已經23:40,是該要就寝的時間,第二天上午9點顔希還和趙學長約了見面,如果她再不睡的話,明天可起不來。
剛想關上手機,顔希腦袋裡就蹦出了和曙一小時前的對話。
安靜的房間内,時間一分一秒靜靜流淌。她怎麼覺得她和曙現在有點怪怪的呢?
有點說不上來。
但具體怪在哪裡,顔希覺得,如果不怪的話,她這個時候應該是正在和曙聊天才對。
可從聚會之後,兩個人就誰也沒有再多說話,感覺不太對勁。
顔希進入網址,重新翻看了一下她和曙的對話,沒有什麼問題呀,兩個人隻是就着問題在辯論而已。
可是按照以往的經驗,在顔希一進入網址的時候,曙就會給她發消息,可是現在卻沒有。
像是在試探驗證自己的假設,顔希退出了網址之後再一次進入,反反複複三次後,依然沒有什麼動靜,更加讓顔希覺得說不上來。
她很是糾結。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要和曙說嗎?會不會有一點莫名其妙?萬一是自己多想了呢?可是為什麼曙沒有和她說話?
糾結再三,顔希更睡不着了。
她強逼自己睡覺,偏偏腦子裡分外活躍,一直處在思考狀态。想的也全都是關于她和曙今晚的對話。
窗外突然有幾聲輕扣,又像是風聲,顔希注意,撐着胳膊坐了起來。
她剛剛應該沒有聽錯吧,是不是有什麼聲音?
空氣沉默了三秒,“扣扣”。
又是同樣的聲音,聽着像是什麼尖銳的東西在敲打窗戶發出細微的聲響。
顔希下意識拿起手機,有些奇怪的走了過去,她這才看清,原來窗戶外的窗台上是樹麻雀在用喙敲打她的窗。
小鳥精緻小巧的身影在夜色中隔着玻璃出現。
腦海中的緊張緊繃一下子化作了驚喜,“樹麻雀?”顔希連忙開窗,将小鳥放進來。
“你是睡不着嗎?”
時間将近淩晨十二點,這麼晚了小鳥竟然來找她。顔希驚喜連連,接住了小鳥在掌心,将它帶上床。
實在沒忍住,她拍了張照片發給曙,“看,樹麻雀來找我了。它知道我還沒睡。”
顔希房間的燈還亮着,想必是樹麻雀知道她這個時候還沒有睡下,這才過來找她。
顔希頓時有種自己養的小孩兒睡不着,特意跑來找她的感覺,心裡真是幸福滿滿。
‘是啊,幸福的箭頭是雙向的,小希你在感知到幸福的同時,樹麻雀也一定如此。’
“唉,隻可惜我的房間裡并沒有給它準備什麼吃的。”顔希有些懊悔。
這就像是小孩兒從自己房間跑來找你,你驚喜高興的同時卻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表示。
‘沒有關系,這是你沒有想到的,不是嗎?下一次樹麻雀一定可以吃到你給它準備的食物。’
顔希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她明天就去買些小鳥能吃的鳥糧,存放在房間裡,這樣樹麻雀隻要一來,她就有東西給它吃,也不用擔心餓着它。
房内的光線十分祥和,顔希還打算抽空去校外逛一逛,挑選一兩個裝飾來布置房間,這樣這裡就會更顯得溫馨。
正低頭和曙發消息,一旁樹麻雀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看,看的認真,随即歪了腦袋,梳理自己的羽毛,某一秒,它銜下自己一根藏在翅膀下的尾羽,跳上了顔希膝蓋。
那是一根深褐偏藍色的羽毛,是樹麻雀全身上下最長的兩根羽毛之一,對樹麻雀自身的飛行平衡起到重要作用。
可是此刻它竟然送給了顔希。
正發着消息呢,突然一根羽毛闖進自己視野,顔希一愣,這是……
顔希一整晚都沒睡好,曙說,這是鳥類的求偶行為。
當然,也不排除僅僅是樹麻雀喜歡她,才把羽毛送給自己。
第二種可能倒沒什麼問題,但如果是第一種求偶行為的話,顔希感到壓力山大。
曙說,如果顔希不收下羽毛的話,樹麻雀可能會抑郁,而一旦顔希收下了羽毛,那就意味着顔希要給它下個鳥蛋出來,并且樹麻雀很可能會繼續拔下自己的羽毛送給她!
一聽說這些,顔希心情跌宕起伏般難言,她都不敢對視樹麻雀烏黑明亮的眼睛,偏偏小鳥一定要正對着顔希,不知道看什麼。
顔希心虛别開腦袋,它就跳跳腳對上,眼睛一眨不眨,顔希又換了個方向,它又蹦蹦跳跳迎了上去。幾下下來,似乎在等她的回應。
沒有辦法,顔希把羽毛放在桌子上,希望它能明白自己既沒有拒絕也沒有收下。
但反複三次,樹麻雀都把羽毛從桌子上叼給了她,弄得顔希無奈,靈機一動将羽毛插回了小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