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2日,02:04。
紅楓路44号,昏暗搖曳的路燈“撲哧撲哧”作響,街邊無一人,陰風拂過,漆黑的樹叢油然發出陣陣“嘶吼”,猶如饑餓的野獸。
徒然,一陣開門聲響起,熟睡中的鳥兒被驚起,發出凄厲的悲啼。
“啊——!”
那人連滾帶爬的向一邊跑去,“救命啊,有鬼!”
乍然間,大門“嘭”的一聲又合上,俨然恢複原樣,并無異常。
凜風繼續凄慘的嘶吼,雜草叢樹在黑暗中不安扭動,這棟破舊的别墅在幽黑冷冽中更顯陰森恐怖。
“啾啾…啾啾…”
清晨,陽光正好,和風暖熙,窗前翠綠環繞。
“據悉,兩天前在紅楓路發現的女屍,目前已有家屬認領,疑似離家...”
聲音啞然而止,見收音機位置有些偏差,唐祠将其移動幾分,随後滿意的收回手。
站在鏡前,看着鏡子中穿戴整齊的西裝,他滿足地微笑,拿起包便出門。
上午的課一上完,唐祠便被一通電話叫了出去。
公寓。
可愛的玩偶散亂的堆積在客廳,可見主人的童真喜好。不過他眉頭微皺,又掃向縮在沙發一角,雙手抱膝并瑟瑟發抖的女生。
唐祠走過去,有些擔心,“李茜,怎麼了?”
女生擡眼,眼中的恐懼一覽無遺。
“學...學長。”
“嗯?”
他耐心的等她平複心緒,上午的電話她隻說了一句,“學長,救我”,他困惑,卻也擔憂的急忙趕來。
進來就看到她像見了十分恐怖的事物般,躲在一角瑟瑟發抖,他也不由擔心和疑惑。
唐祠比李茜大三屆,這些年來他們偶爾會聯系,前幾天她還向他借了一本書,有關水楓市民國時期的記事。
“學長...我看見鬼了。”
唐祠驚得一小愣,并未太過驚訝,他向來不信這些。
李茜見他明顯不信,慌忙拉住他的袖子着急地說:“真的學長,你相信我,和我一起去的張哥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你說下一個是不是到我了!”
她瞳孔頓時恐懼得擴大,驚恐地看着唐祠,下一秒又抓着淩亂的頭發不知所措,“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不應該去的,那個别墅裡真的有鬼!”
瞧見她瘋瘋叨叨的模樣,唐祠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李茜,冷靜點!”
一聲大吼,她果真安靜下來,瑟縮在角落裡無神地望着他。
“别慌,這個世界上沒鬼,你的同事可能是生病了。你先别急,把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我幫你分析一下。”
李茜頹然地笑了起來,眼底染着深深的恐懼,“學長,我知道你不信,但隻要你看了這個,會相信我的。”
她拿起茶幾上的相機,極快的将它遞給唐祠,害怕又厭惡,而後又繼續抱膝無聲哭泣。
唐祠疑惑地點開最新的一個視頻,信号有些不好,開頭卡頓了幾秒,不過畫質很快就清晰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破舊陰暗的客廳,積了很多灰,裡面的物件都是上個世紀的,真皮印花沙發,複古真木的長桌椅子,還有一架漆黑的鋼琴。
裡面傳來李茜的聲音。
“各位,我們已經走進水楓市駭人聽聞的紅楓别墅,這裡是客廳,家具很齊全。”鏡頭忽然對準鋼琴,“這架鋼琴應該就是著名的午夜琴聲,聽說之前來這裡探險的人都聽到了肖邦的第一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就是這架鋼琴彈出來的,但他們都沒有看到有人彈奏。”
“接下來我們再去二樓看看。”
鏡頭忽然對準通往二樓的樓梯,木制的,踩上去發出“吱呀吱呀”的松響,很是瘆人。
二樓很暗,周圍滿是陰森的灰塵和黑暗,鏡頭裡他們打開了一扇門。
“這應該是主卧,物件保存得也很完整,女主人的梳妝品都在,鏡子也...張哥!”
“怎麼了?”
張哥就是攝影的人,之前并未出現在鏡頭中,但此時在鏡中出現了他的身影,拿着相機疑惑的看着李茜。
“鏡、鏡子是幹淨的!”
鏡頭裡的李茜驚恐地盯着鏡中的自己,或許她隻是單純的對這面鏡恐懼,後面的張哥也怔在原地。
“沒準是...是之前來冒險的人擦幹淨的吧?”
他語氣明顯有些不足。
倏而,一陣鋼琴聲傳來,他們怔楞在原處,是肖邦的協奏曲,第二樂章!他們頓時頭皮發麻,手心開始冒冷汗。
不知為何,鏡頭開始不穩,晃得厲害。
“啊!鏡子裡有人!”
晃動的鏡頭隻拍到鏡子裡飄過一個白影,很是模糊,唐祠沒有看清。忽然窗簾大動,“嘭!”的一聲鏡子碎了。
“啊——!”
驚叫聲再次響起,鏡頭突然倒下隻拍到李茜慌亂的腳,這個錄像也到此結束。
片刻的緘默,李茜震恐地睜大眼睛,盯着不語的唐祠,“看到了吧!白影,當時那裡隻有我和張哥,卻響起了鋼琴聲,還有鏡子,突然就碎了!”
唐祠不禁皺眉,“白影可能是風吹動窗簾,鏡子也許是久遠了突然見光就破碎...或許當時也有人在,故意制造恐怖來吓你們。”
“不,不!我敢保證當時沒有第三人!而且張哥在鏡子碎後就忽然暈倒了!”李茜顯然不接受他的解釋。
“萬一他是被吓暈的呢?”
“不會!雖然我們當時都被吓到了,但張哥不會突然莫名其妙的昏倒,而且已經兩天了,他還沒有醒!”
沉思一會兒,唐祠關上相機,“你先好好休息,相機借我一下,不要亂想。”
“學長...真的有鬼。”李茜戰栗的緊緊抱住膝,發絲混着淚水貼在白淨的臉上。
“好好休息,别多想。”
他安撫好李茜,便帶門離去,這裡面确實有些東西不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