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黑雲遮蔽住冷月。
晚飯過後,待客廳準備好祭壇已過九點,那道士便開始了他的驅邪法事。
道士拿起桃木劍揮舞着符紙,邊撒着糯米,“丹朱口神,吐穢除氛,舌神正倫,通命養神,羅千齒神,卻邪衛真,喉神虎贲,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煉液,道氣常存,急急如律令!”
劍上的符紙忽然燃燒起來,道士手上掐着咒嘴裡又念叨起來,“你們早已死去,勿再留戀人世間,否則勿怪本道長不留情面!”
又是一把糯米甩去,正當道士和他徒弟得意之際,桌上的糯米徒然跳動起來,像極一個個舞動的小米人。
陡然,燈光撲哧幾聲熄滅,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門外的風聲似乎更大了,撞擊着門窗想要沖進來似的。
鄧紫陌不由挽緊陸七的胳膊,即便她見過鬼但此刻也還是害怕極了。
道士不禁咽了咽口水,背上冷汗直流,他可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裝着膽子拿着桃木劍又舞道:“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間邪,急急如律令!”
頃刻,風聲停了,道士剛裂開嘴想要說話,“嘭!”的一聲風又起且愈發猛烈起來,玻璃窗戶要被撞碎般。
“啊——!”
陳敏思突然大叫一聲,緊緊挽住旁邊霍越的胳膊指着二樓一角,“那...那裡...我看到二嫂剛才站在那裡!”
她的一句話當即引來譚靜書的罵聲,“你别胡說!”
“我沒有...”陳敏思滿目委屈。
霍越安撫她的背,“别怕,大家都在這裡。”
“嗯...”倏而,陳敏思突然睜大眼睛,“二哥還在樓上!”
“哪有什麼鬼?!”譚靜書嗔她一眼,“我看這“鬼”就是你跟你那二哥!”
陳敏思怒着雙目,“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譚靜書冷勾嘴角,譏諷道:“我看這家裡的怪事就是你跟陳宗南搞出來的!”
“你、你别血口噴人!”
陳敏思氣急敗壞的想要沖上前,幸虧霍越拉着,不然她真得跟譚靜書打起來不可。
“我看你就是做賊...”
“夠了!”
陳忠的吼聲立馬叫停争吵的兩人,他滿腹怒火地瞪了眼譚靜書。
“你吼我幹什麼?!”譚靜書指着他叫罵起來,“陳忠,你竟然為了這個野種吼我!”
“你夠了沒有,你知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
譚靜書冷笑兩聲,“你還知道丢人!”
陸七憋笑的實在厲害,笑得肩膀都微微顫動。
這陳家還真是夠亂的。
“譚靜書你别再...!”
“嘭!哐當!”
還等陳忠話說完,窗戶被風猛然吹開,檀木櫃上的花瓶被吹倒摔碎在地。
“啊——!”
陳敏思忽然又大叫一聲,死死抓住霍越的胳膊不放。
“叫什麼叫!煩死了!”譚靜書罵罵咧咧地走到櫃前,心疼地看着滿地的古董碎片,又對不遠處的下人咒罵,“誰讓你們不關緊窗戶!碎成這樣把你賣了都賠不起!還不過來收拾!”
“夫人...燈壞了。”下人縮着脖子畏畏縮縮的不敢過去。
“壞了還不趕緊去找人來修!”
“是...”
“咯咯咯...”
屋裡忽然傳來一陣陰森森的笑聲,充斥在整個别墅裡,分不清聲源。
鄧紫陌緊拉住陸七的胳膊,畏怯地看着四周,“小七...怎麼辦啊?”
陸七哪有他們緊張,正看着那道士抿笑不語。
祭壇正前方忽然出現一個黑影,形似人,他們當即吓得大叫起來慌忙後退。
張道士的徒弟不由吓倒在地,連滾帶爬地向後跑去,這下隻剩張道士還站在那裡抖着腿不敢動。
“你、你是什麼東西?!”張道士拿着桃木劍,手劇烈地顫抖着,“我、我警告你快快快...快離去,否否...否否否則别怪本道長不...”
那黑影徒然擡起頭露出一張煞白陰笑的臉,喉部有一道紅線,瞪着血紅的眼睛,張道士頓時被吓得大叫着“啊——!”飛速向外逃竄。
“師父?!”
那徒弟坐在遠處驚恐地看着女鬼,看到自己師父逃走,他也連滾帶爬的跟着逃命去。
“張、張道長...!”
陳忠他想要叫住離去的二人,可他們早已不見身影。
“二...二嫂真的是你?”陳敏思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女鬼。
霍越和陳忠何嘗不是滿臉震驚,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還能再看到杜思月。
譚靜書顫抖着嘴唇震恐地盯着女鬼,“杜、杜思月!”
女鬼忽然偏頭盯去,冷冷地看着譚靜書,倏而陰冷地裂開血唇,“拿命來!”
說着,杜思月伸出黑甲便向譚靜書的頭攻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