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她認為鐘行說的并不沒道理,她身上好像也沒什麼東西,總不會是怕朱砂符紙吧...
烏婆婆踱着沉重的步伐從裡面走出來,臃腫的眼皮壓着眼睛,可裡面的銳利依舊。
“那裡面的确裝過東西,應該還留有它的氣息。”
陸七暗暗點頭,這就說的通了,墓裡的那些黑蟲的确是因為這個壇子才不敢靠近她,但之後她也發覺黑蟲似乎在試探的接近她,壇子的效果減弱應該就是跟氣息的消散有關!
“裡面的東西怎麼不見了?”陸七問道。
烏婆婆低沉沉的笑起來,笑聲低啞又格外陰冷,“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不說就不說喽,誰稀罕知道了。”陸七翻着眼淡淡道。
鐘行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烏婆婆,薄淡的唇掀起一絲冷笑,“村民們不知道這件事,應該是您有意隐瞞,而隔壁村子的那位似乎也并不知情。”
烏婆婆眼神一冷,“哦?”
“你讓他們離開是不想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因為這個壇子關乎整個村子。”
她忽然大笑起來,“你這毛頭小子倒是機靈。”
“讓一條蟲子決定村子的存亡,是不是太可笑了。”陸七嘲諷道。
甚至可以說是兒戲。
烏婆婆掀起凝重的眼皮,冷笑道:“你這小丫頭又知道什麼。”
“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放心我也沒興趣想知道。”陸七偏頭而視,眼角勾起冷淡的弧度,“我大緻也明白了,你就是靠這個虛有的蟲子來威懾那邊村子的人吧,不過他們也沒有這玩意,這東西沒了豈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怎麼說?”
“你們因為這條蟲子一直矛盾不斷,現在沒了那不是兩全其美。”
烏婆婆眼睑一縮,壓着嗓音淡笑道:“何為兩全其美?”
“一,兩個村子矛盾化解,二嗎...”她微眯眼睛,臉上扯出一個譏諷的微笑,“你也不用整日為它提心吊膽。”
靜默須臾,烏婆婆微仰頭大笑兩聲,“果然是個小丫頭片子。”
陸七微擡下巴,輕哼道:“這其中的緣由隻有你自己明白,我怎麼知道?不過你也不能說我完全說錯了吧。”
“小丫頭,明天你們就離開吧。”
她頓時咧嘴而笑,“那就多謝您留宿了。”
烏婆婆一聲輕歎,“走吧。”
陸七轉身準備離去,但鐘行卻站在原地沒有動絲毫,烏婆婆微眯起眼斜視道:“你想知道的事我不清楚。”
“但說無妨。”鐘行淡笑道。
陸七停下腳步,烏婆婆望向他手中的無離,“這刀我的确見過。”
鐘行輕瞥一眼無離,下一秒幽深的雙眸又緊盯烏婆婆,“十八年前嗎?”
她笑了下,臉上褶皺的皮膚慢慢疊起來,“沒錯,當年一個男人拿着這把刀闖進來,他受了不少傷,我怕是他仇家追殺給村子引來禍端便将他趕走了。”
“他往哪裡走了?”
“不清楚。”
陸七急忙追問,“你看清追殺他的人了嗎?”
“沒有。”
沉默良久,鐘行沖烏婆婆拱手道:“多謝。”
烏婆婆眯了眯眼,“你不怨我當年趕走他?”
“怨。”
話落,他便轉身向外走去。
救,他很感激。不救,他也沒理由責怪,因為這不是她的責任。
他已經走到院子裡,屋内的陸七朝烏婆婆看了眼便擡腳準備跟上。
“小丫頭。”
陸七疑惑的回頭,“還有什麼事嗎?”
“我看的出來你們不是普通人,來這裡是跟那十八年前的人有關。”
“怎麼才算普通呢?”陸七一時失笑。
“你這樣的不普通。”
鐘行聽到他們的對話也停了下來,側身看向屋内的兩人。
陸七嘴角不由一彎,“我還真有點好奇了,你怎麼看出我就不普通了?”
靜默幾秒,烏婆婆眼眸一沉帶着絲冷光,“你周身凝聚着一股不祥之氣。”
她一愣,垂眉淡笑,“是嗎?不詳啊...”
“老婆子我道行淺,還看不明白。”烏婆婆雙目掃過外面的鐘行,淡淡地留下一句,“如果你想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一生,就不要跟她有所牽扯。”
鐘行一頓靜靜地看着裡面,陸七睫羽輕顫,心裡五味雜陳一時不知該露出何種表情,而烏婆婆早已走進裡屋。
陸七緩緩走出來,替她關上木門。
她很沉默,鐘行居高臨下的睨着她的反應,胸腔漫出幾聲笑,勾着唇調侃起來,“這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嗎?”
“别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陸七斜睨道。
暗光下,他喉結弧線嶙峋,從那兒散漫的發出一聲悶笑,格外悠長慵懶,“算命嗎?”
一陣樹葉聲“沙沙”響起,默而她似自嘲般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她說的也沒錯。”
算不算命她不知道,隻是以前也有人這麼對她說過...
夜風将她發絲吹的淩亂,她的頭發長了很多,已經沒過脖頸垂到肩上,在風中寂寞的飄舞。
鐘行擡手揉了揉她細碎的頭發,微微側身彎下對上她幽黑的眸子,半響又戲谑一笑,“我的人生可不是别人一兩句話決定的。”
她眸光一掠,卷翹的睫毛輕顫,倏而偏過頭低語,“我才沒因為她的話喪氣,這種話我聽的多了去了。”
他眼尾上揚,彎着唇笑的漫不經心又夾雜幾絲惡劣,“是嗎?如果每個算命的都這麼跟你說,沒準是真的。”
陸七扭過頭狠狠瞪他一眼,雙手抱胸嘲道:“那你最好離我遠點,哪天被我害死都不知道。”
他眼眸中的笑意加深,擡手輕拍一下她的發頂。
“我命大,經得住你耗。”
話落,他向驚雷家方向徑直走去。
夜風中,陸七輕輕摸了摸淩亂的頭發,咬了咬嘴唇,擡眸看着前面高大挺拔的背影,心裡一股煩躁浮現。
切...耍什麼帥啊!
......
誰倒黴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