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沖他怪異地笑了下,這話直讓唐祠心裡打顫。
孟雁雲不由詢問,“他們究竟是什麼?”
“阿姨,你這問題問的好。”陸七舔了舔粉唇,眸間閃過一抹冷笑,“那個男孩似妖似鬼,暫且稱他為鬼妖吧,要說這黑影我也想知道他是什麼東西。”
唐祠凝眉出聲,仍有些不可思議和感歎,“還真是湊巧,這裡距離水楓好歹也有近一千公裡遠,竟然又遇到了。”
“或許不是巧合。”陸七沉下眸子。
鐘行微眯起雙目,彈了彈指間的煙灰,眼角隐有松散的笑意,“你攥在手裡的東西是什麼?”
陸七的眉尾微挑,沉吟一會兒,她撚起手中的圓形硬物,“一枚銅錢。”
這銅錢通體泛着青色,表面光滑有些亮澤,像是被人長期摩擦導緻。
瞧見這銅錢,鐘行收斂了笑意,瞳眸深深。
“這銅錢...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兒看過?”
唐祠歪着頭,仔細的回想,可半天尋不到什麼蹤迹。
陸七随後從包裡掏出四枚同樣泛着青色的銅錢,“跟這些一樣。”
看到她手中的四枚銅錢,唐祠恍然大悟,可随之而來的又是驚措,“這好像是你在紅楓别墅找到的!難道...”
“你們之前遇見過?”孟雁雲擰眉而問。
“對...這銅錢是小七在我們之前遇見女鬼的别墅裡發現的。”唐祠思索道:“這麼看來,那女鬼和學校的精怪都是黑影搞出來的?”
此話一出,連他自己都覺得震恐萬分。
陸七掂量着手中的五枚銅錢,“雖然不清楚他的目的,但他跟我們應該是敵人,他們身上奇怪的地方太多了。”
她總覺得自己在被人牽着走。
“故意用銅錢偷襲,他是想讓我們知道那些事都是他做的。”
鐘行落下冷然一句,眉峰凝起,眸光暗沉如夜。
“沒錯,用銅錢做暗器實在太奇怪了,他是想引起我們的注意。”陸七目光一轉,暗諷的意味自在其中,“挑釁嗎?”
孟雁雲望向她,漠然開口,“你們究竟得罪誰了?”
“能困住厲鬼,吸魂練煞,養鬼修妖,他的手段不小。”陸七沖她眨眨眼睛,彎起唇,眼裡卻沒什麼笑意,“你覺得是沖我來的?”
“難道不是?”孟雁雲反問,眸間同樣冷然。
陸七不怒反笑,“我覺得也是,在場的人隻有我熟悉這些,大叔雖會除妖,但不懂驅鬼,是我的仇人也不奇怪。”
“小七...”
唐祠想要為她辯解,可一時又找不到一句話。
“仇人就仇人,你也不是怕事的。”鐘行摁滅香煙,擡手輕敲她的發頂,薄淡的唇掀起一絲冷沉的弧度,“那黑影手段厲害,能困住厲鬼,也能輕易束縛住鬼魂。”
靜默兩秒,陸七擡眸直視他的雙眸,“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贊同你的猜測。”
那黑影的手段這麼厲害,再加上這陸續遇到的怪事,他們不免懷疑是他困住了鐘正山的魂魄。
這下,她覺得自己可能真跟他父親的失蹤脫不了幹系了。
“他們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逃跑?”
唐祠對此一直有很大的疑惑,甚至感到說不出的奇怪。
這倒是把他們問住了,陸七想了片刻,臉上挂起得意的笑,“沒準是看我厲害,心虛逃掉了。”
“真的?”唐祠抱有懷疑。
陸七撇着嘴白他一眼,“那你以後别讓我救。”
唐祠急了,默而輕歎一聲,“小...我看他們挺厲害的,再說我們傷的傷,他們為何不乘勝追擊?”
“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為什麼?”陸七傲嬌的微揚頭,冷哼一聲,“要不是那些煩人的藤蔓,我早把他滅了。”
“是是是,小七很厲害,我也多虧了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唐祠溫和地笑了笑,眸底似乎又有絲無奈。
聽言,陸七輕擡下颌,心情好了不少。
鐘行垂下眸看她,眼底漾出一絲淺笑,“這麼喜歡被人誇?”
“難道你喜歡被人損?”陸七斜睨道。
“分人。”
鐘行一直看着她,眸瞳底閃過一抹不輕易流露的溫華,嘴角卻是淡然一揚。
陸七用一種奇異的眼神上下掃視他,臉上浮現古怪的笑意,“大叔,你的興趣還挺獨特。”
誰會喜歡被人貶損啊!
山裡某處,一個小男孩正小心翼翼地跟在一個詭異的黑影身後,時不時地擡頭窺去。
“為什麼要逃走?”
男孩正是被陸七稱呼為鬼妖的那位,他望着前方的黑影終于問出了口。
黑影停下腳步,漠然轉身,嗓音微啞而陰冷,“你認為自己赢得了他們?”
“我赢得了!”鬼妖不甘地開口,“就算沒你的幫忙,我也能殺了他們!”
“哈哈哈——”
黑影發出悚然的笑聲,嘲諷而冷漠。
“他受了傷,無離也不在手上,的确是你的機會。”黑影轉回身,衣角刮過冷銳的風,“陸七不好惹,别太小瞧她。”
“這麼好的機會,你為何不殺了他們!”鬼妖怒道。
轉瞬間,鬼妖的脖子被黑影死死掐住,他根本反應不及,雙腳霎時離地。他掰扯着黑影的手,臉龐已然脹紅起來,雖然在黑夜中看不清。
“你給我記住,你隻是我的奴隸,别動太多心思,我能将你修煉成這般也能毀掉。”黑影松開手,男孩驟然倒地捂着脖子咳嗽,他居高臨下的睥視鬼妖,“我會再給你找個僻靜的地方修煉,别給我惹出事端。至于他們,現在還不能死,時機到了自會讓你出手。”
男孩咬住牙,不甘地怒視地面,“...是。”
一陣冷風襲過,寂靜的林子再無半分影子,仿佛随風消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