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她甩開黑熊,突然的狂風險些将她刮走,她們隻好抓住最近的木樁或牆壁暫時躲避,等到風停,她來不及喘息便又開始逃竄。
黑熊舉槍朝她腳旁射擊,“你再不停下,下次我瞄準的就是你的腦袋。”
陸七立馬躲在牆邊,胸口一起一伏,“反正都是死路一條,怎麼死我來決定。”
“現在回去,我還可以讓他們不殺你。”黑熊慢慢逼近。
“才怪。”
這個女人雖在剛剛與狼群打鬥時救了她一次,但還無法讓她信任。
陸七斜眼瞄向旁邊無門的房屋,她彎身抓起一把沙土,身後腳步聲壓近,倏地,她将沙土朝黑熊臉上一甩,迅速跑進屋裡。
黑熊下意識閉上眼,舞掉空中的沙塵,立馬跟着跑進屋,可惜陸七先行翻出窗戶,她趕忙跟上。
疾跑中,陸七不由咬牙暗罵。
該死!為什麼甩不掉!
前方傳來隐隐的腳步聲,陸七隻呼倒黴!
她已經準備好,隻要前面的人敢露出身子,她就腳上伺候。
“小七?!”
一束燈光射來,陸七不禁眯上眼,熟悉的聲音,她及時刹住腳,将心底的驚詫壓下去。
“快躲開!”
“嘭!”
子彈打穿了旁邊的牆壁,唐祠吓得一怔,急忙避到房屋旁,而陸七也翻身躲到石塊邊。
“殺了我,你們都出不去!”
“你如果再不出來,我就先殺了你朋友。”黑熊舉槍慢慢走向唐祠躲避的房屋,邊警惕陸七,“他大老遠跑來找你,應該很不容易。”
沉默幾秒,陸七深深呼出一口氣,站起身走出石塊。
“小七!”
黑熊立馬将槍對準她,冷勾唇角,“這就對了。”
“唐祠哥,沒想到你會來這裡找我。”陸七無奈地歎氣,“但我們碰見的時機不對啊。”
雖然她滿腹疑問,但眼下也沒心思詢問。
唐祠很是自責,“小七...對不起。”
“沒事,他們還不會殺我。”
你在這裡,說明大叔應該也在。
陸七朝黑熊緩緩走去,“喂,我跟你回去,放了他。”
“他也一起。”
“他什麼都不知道,沒準還會成為你們的拖油瓶,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不是很好嗎?”陸七歪頭輕笑,語裡多了絲調侃,“還是你看上他了?”
唐祠啞語,既無奈又擔憂,他不明白陸七在這個時候開這種玩笑做什麼。
餘光瞥見黑熊身後的影子,雙眸微驚,她若無其事的繼續跟黑熊搭話,“要不要我做個媒人啊~”
“你找死。”黑熊冷喝道。
陸七雙手一攤,笑的無辜,“哎喲姐姐,說笑而已,你還當真了?”
黑熊擡步準備上前,可身後登時傳來細碎的聲音,她猛驚,舉槍向後一轉,槍管卻被用力擒住朝上,掙脫不得,還未等她看清來人,腹部便遭受重拳,痛苦難耐,後頸随之受到猛力一擊,疼暈過去。
陸七走過去,望着地上暈死過去的人,同情地搖頭,“大叔可以啊,甭管男女,一視同仁。”
看到他們平安無事,鐘行終于有空松口氣,他掏出一隻香煙點燃,猩紅的火星在指間蹦跶,他痛痛快快地呼出煙圈。
“打架還講性别歧視,那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唐祠走出來,看到地上癱躺的女人無奈輕歎,“偶爾的性别歧視...還是要的。”
人暈過去了,這夥人的事也無從得知啊。
陸七抽出黑熊腰間的匕首,“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是蘇青青和張秋告訴我們,你被人綁架了,聽說是為了尋找西夜。”唐祠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陸七放好匕首,從黑熊背包裡拿出一根繩子,“那兩小鬼幹得不錯,回去我再好好獎勵他們。”
唐祠蹲下身幫忙,抿唇猶豫道:“你為什麼不送他們去投胎?”
聞言,陸七微眯起眼直視,唐祠緊張地撇開視線,稍微遠離了些。
“他們對我有用處,自然留久點。”
“那要是...沒用的呢?”
“要麼他自己去投胎,要麼我送他。”将黑熊的雙手綁好後,她站起身長呼一口氣,“不聽話的,惹事的,隻好送他去死了。”
唐祠幹笑兩聲,不再接話。
還是不要告訴他們了。
鐘行拍掉煙灰,斜眼睨視,“你是怎麼得罪他們的?”
“别說的我很惹事似的。”陸七咬住牙,滿滿的怒火,“要不是該死的方竟南,誰會在這種鬼地方!”
“方竟南?”
唐祠還是第一次從陸七口中得知她熟人的名字。
“以前跟他打過一次交道,這次被他坑了。”
她是真無辜,莫名其妙被拉下水。
“我們快找出口吧,趕緊離開這裡。”唐祠道。
鐘行指向斜前方,“剛才的風是從那裡吹來的,那邊或許有洞口。”
陸七望過去,那裡也是樹根彙集之地。
“雖然我很想不贊同,但目前隻有那裡可能有出口的線索。”
鐘行拾起黑熊的步.槍,率先朝那邊走去,唐祠指向地上的人,“她怎麼辦?”
就這樣丢在這裡嗎?
“她等會就醒了,那些野獸都被風卷走了,躺在這裡不會有事。”
陸七說完便跟上,唐祠摸了摸佛珠,走在他們身後。
“小七,你對這個西夜了解多少?”
“我壓根不了解,莫名其妙被打暈,一醒來就在荒漠。”陸七憤憤道:“還被強迫找什麼西夜!”
“入口是你找到的?”
“瞎貓碰上死耗子。”
唐祠又問:“那夥人是幹什麼的?盜墓賊嗎?”
“應該是,他們手上都有槍,尤其是帶頭的那個,不講信用!”陸七怒道。
鐘行笑出一聲,話裡調促的意味十足,“喲~那不是正好。”
“大叔,你什麼意思?”陸七的撇了下嘴,不屑道:“那你又是為什麼來?難道不也是對這裡的寶藏感興趣?”
“阿行蠻擔心你的。”唐祠忍不住插話。
陸七頓時上下撫動雙臂,想将雞皮疙瘩打掉,“别說這麼惡心的話,大叔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
鐘行轉身凝視,陸七立即停下,仰首瞪大雙眸,“幹嘛?我說錯了?”
他不怒,反而笑了下。
“沒心沒肺。”
還未等陸七發火,鐘行已經轉身走遠,她一時語噎,很快追上去。
“我又沒讓你來救我。”
“别自戀。”鐘行漫不經意地扔下煙蒂,“我是來找寶藏的。”
“喲,有錢人缺錢花了?”
唐祠跑上前,将他們兩人的對話就此打住,“好了,我們快去找出口吧,這裡的什麼寶藏都跟我們無關。”
頭頂的樹根愈發密集,粗大,密麻得像編織的漁網,也傳來了微弱的光亮。
再往前,一個巨大的樹影映入眼球,十人環抱才能圍住的軀幹,暗紅的樹葉挂在枝頭,稀疏但不少,甚至發出淡淡的驚悚的紅光。
樹不高,隻有十米左右高,已經到頂,原來頭頂的并不是它的樹根,而是樹枝,它的樹根已經紮下沙土,尋查不到。
樹的四邊還挂着幾盞油燈,千年裡不熄不滅。
“這棵樹很邪門。”鐘行的語調驟然冷下。
陸七的心底又泛起一股惡心,“這樹應該吸收了不少屍體,我從來沒見過怨氣這麼重。”
“那我們還是離它遠點吧?”唐祠建議道。
鐘行照向旁邊,那棟房子要比其他的高大一些,前有樓梯,而且離得比較遠,應該就是國王居住的地方。
“我沒來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還帶來了兩位朋友。”
身後傳來麻子的陰笑聲,鐘行霎時舉槍瞄準。
“黑熊呢?”花槍連忙問。
“她沒事,躺着休息呢。”陸七無害地笑了笑。
麻子等人剛趕到這裡,就看到前方有三人,他們驚訝的是,除了他們,竟然還有人來這裡尋寶。
“麻子,那棟房子應該是皇宮。”老燈貼到麻子耳邊低語。
雙方以槍對峙,但陸七這邊還是要弱勢一些。
“放下槍,我還能留你一條全屍。”麻子冷語。
鐘行絲毫不懼,反而挑釁一笑,“就看誰的槍快。”
陸七商量道:“咱們河水不犯井水,各走各的,如何?”
“你以為...”
麻子突然停下嘴,氣氛一時僵持,可陸七從他們眼中看到了震驚,恐懼。
她緩緩回頭,震恐地瞪大雙目,眸瞳中赫然有一隻巨大的蟒蛇纏繞在巨樹上,正對他們吐着紅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