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沒有船的蹤迹。”霍越搖頭愁歎,“我們似乎漂的很遠,被困在這裡了。”
唐祠安慰好南珠,帶着她走向他們,跟馮靖宗站在一塊。
“我們隻能等船路過了。”馮靖宗愁道。
鐘行的眸子一轉,睥視曲騰三人,噙着幾分陰寒,“十八年前,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那日從鎖魂鏡中所看到的幻象,再根據五叔的話,他不難懷疑,那群黑衣人就是他們的家裡人。
曲騰冷冷勾起一側嘴角,“為民除害。”
鐘行的臉色沉下來,眸底浮起抹肅殺,倏而,他冷然嗤笑,卻絲毫不見笑意,隻讓人心底發寒。
“除害?”
“你們是生活在深山老林嗎?封建。”陸七搖頭恥笑,“還為名除害嘞,你們自刎就算是做一件善事了。”
末雪惡狠狠地瞪向她,“你才...”
“肖末雪!”
曲騰一聲喝住,末雪不甘地撇過頭,胸口氣得上下起伏。
“大叔!”陸七腦中一閃,乍然想起那顆珠子,“石碑上說的明珠指路,不會是鲛珠吧?”
鐘行掏出那顆鲛珠,不同于南爺爺的那顆,它閃爍的顔色此刻越來越深,湛藍得像深海,或許因為天色暗淡,它的光芒格外耀眼。
“怎麼會這樣?”唐祠驚道:“我記得它的顔色開始沒這麼深啊。”
古靈飄到他面前,也瞧了瞧鲛珠,當時她雖然在佛珠裡,但也見過一次。
“嗯,它原先要淡很多。”
馮靖宗募而指向前方海域,大叫,“前面有藍色的氣息!”
“嘩啦...”
礁灘旁驟然響起幾道水聲,他們不由偏頭看去,登時驚愣在原地,睜大的瞳眸中,映射出幾條下半身是魚形,上半身似人的怪物...
不同于海中遇到的怪物,它們的嘴巴像人一樣,耳朵長着的魚鳍也沒那麼大,似一面小扇子,牙齒細小尖利,全身是藍色的,沒有頭發,眼珠通黑,直愣愣地盯住他們。
他們下意識後退,有武器的掏出武器對峙,僵持下,衆人不免慌張地咽了咽口水。
“它們...就是鲛人嗎?”唐祠震驚得嘴巴一直沒合上過。
馮靖宗忍不住吞咽,低語,“它們聽得懂人話嗎?”
霍越拉着孟雁雲避到後面,兩人心下也是極為驚愕,南珠則瑟縮在一旁不敢亂動。
“它...現在怎麼辦?”末雪舉起彎刀,刀身卻在微微顫動。
曲騰壓低嗓音,“别輕舉妄動。”
浮出海面的一共有五隻鲛人,沒有上岸,它們下半身還在海裡,但視線一直鎖在他們身上。
陸七握緊匕首,額角滑下一滴冷汗,她輕輕擺了下手,“哈...喽?”
沒有回應,她舔了舔幹澀的唇,咧開嘴,笑的十分和善。
“各位...晚上好啊。”
中間的一個鲛人擡手指向她,“你...”
陸七回指自己,強扯開唇,笑問:“你會說話?”
“它...”
它又指向她身後,陸七狐疑地回頭,看到鐘行手中的鲛珠,恍然大悟。
她拿起鐘行手上的鲛珠,朝它示意,“你要這個?”
鲛人點頭,“過...來。”
它說話不是很通順,但語速和清晰度明顯在好轉,她不免感慨鲛人的學習能力蠻強的。
陸七掂量了下鲛珠,擡腳預備過去,卻被鐘行拽住手。
“我去。”
“它們跟海裡的那個怪物不大一樣,南爺爺不也說,它們還救過他嗎。”
“小心為妙。”
思量幾秒,陸七将鲛珠遞給他,緊聲叮囑,“你小心點。”
鐘行淡揚眉尾,随後沉着眼,緩緩走向鲛人。
鲛人擡手直指陸七,話語十分連貫,“你來。”
陸七一驚,脫口而出,“它不會是男的吧?”
“小七...”唐祠不禁佩服她的膽大,提醒道:“别激怒它們。”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陸七走到鐘行身邊,拾起他手上的鲛珠,“呐,它指名讓我去。”
鐘行眉峰凝起,眸光黯沉如夜,“一起。”
距離并不遠,也就三四米,幾步就到。
在距鲛人半米處,他們停下,陸七将鲛珠遞給它,“這是你的嗎?”
它沒有接過,而是抓住陸七的胳膊向前傾去,鐘行頓時揮拳準備撤離。
“别動手!”陸七急喊。
拳頭還離了幾厘米,她心下一松,“它好像并不想傷害我。”
鐘行放下拳頭,冷視鲛人,隻要它有所不軌的動作,他就會馬上帶她離開。
細想之後,他認為陸七的話确有道理,他們能從漩渦中活下來,還漂到這座島上,大概就是鲛人所救。
鲛人湊到陸七面前,滑膩膩的手摸着她的臉龐,魚腥味灌進鼻腔,她不禁偏頭躲避。
“你這聞什麼呢?”
鐘行不耐地“啧”了一聲,提起陸七的衣領就将她拉到身後,“要不也聞聞我的味?”
鲛人還真聞起他的味道,須臾,它拉起陸七持有鲛珠的手。
“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