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個約二十歲的男人,臉上有一道傷疤,眼神陰狠,穿着一身黑衣,周身凝聚着一股令人反胃的邪氣。
馮靖宗的瞳孔戰栗不已,“他...他身上有股強大的黑綠色的氣。”
一般鬼祟是黑色的氣息,妖怪是綠色的,海中的鲛人是藍色,而那海怪是藍綠色,馮靖宗卻在他身上看到了黑綠色的氣息。
聞到這邪氣,陸七不禁蹙了蹙鼻,“你是...學校的精怪?”
“我有名字!”男人捏緊拳頭,雙目兇狠,“記住了,我叫夜林,不是什麼精怪!”
唐祠大驚,“他...他怎麼長這麼快?!從迷鬼林逃走後,他又長這麼大了!”
“你說他是迷鬼林的那個怪物?!”
孟雁雲驚異極了,自從遇到陸七,她覺得這輩子再看到什麼奇怪的事物,都不會太匪夷所思。
“你是怎麼來這裡的?”陸七掏出匕首,不免猜測,“你一直跟着我們?”
這一路上她并未發現什麼詭異的邪氣或怨氣,他到底是怎麼跟來的?
鐘行扼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身後拖去,“他已經不是前兩次的精怪,現在力量不容小觑。”
“我當然知道。”陸七一步跨回到前面,“他來的太奇怪了,大叔,一路上你有發現什麼異樣嗎?”
“沒有。”鐘行定定地盯住他,瞳眸深不可測,“這夥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們。”
鲛人們在水膜外焦急,“他是誰?!怎麼會來這裡?”
曲騰三人互視一眼,并不打算幫忙奪回盒子,但若對方出手傷害,他們也必定不會幹站着。
夜林單手握住盒子,陰森森一笑,“雖然答應過他現在不殺你們,但我實在忍不住想拆掉你們的四肢!”
語落,他踏着疾風,伸出利爪直攻陸七二人。
他們霎時側身躲開,陸七也不講禮,揮着匕首朝他的頭就是一砍,鐘行偏身一翻,擡腳直踹夜林的腹部,被其躲開後,拳頭又如數奉上,一拳上臉,夜林嘴角頓然逸出幾滴血。
夜林後退兩米,不等他喘氣,二人再次攻上前,孟雁雲也加入了戰鬥,霍越想拉住她,卻隻給他留下一抹衣角殘影。
“雁雲!”
匕首在陸七手上靈活轉動,她握緊猛朝夜林脖子橫切而去,但夜林有所察覺往旁偏了下,隻劃開一個小口。卻給了孟雁雲和鐘行機會,他們擒住夜林的手反控在後,鐘行扼住他的後頸,使勁壓在地上。
還沒等他們松口氣,夜林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邪氣,冰冷刺骨,讓人惡心,他們不禁被這股氣逼退兩米。
眨眼間,幾根藤條從夜林身上飛出,攻向衆人。
陸七揮砍掉飛舞的藤蔓,朝身後的唐祠和南珠叫道:“躲開!”
兩人會意,立馬避到遠處,而馮靖宗早就躲到了安全之地。
“我要是出事了,你們也回不去!”陸七沖不遠處的三人冷冷一瞥,用匕首劃破掌心,血液浸染刀刃,“最好祈禱,誰都不會死。”
躊躇兩秒,肖末雪揮着彎刀跑過去,幫他們對抗衆多藤條,而明召自然不願她一個人冒險。
曲騰靜靜地站在原地望着他們,眼睑微縮,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陰笑。
少間,他一個箭頭沖上前,砍掉攻向陸七後背的藤蔓。
陸七微微側首,隻淡淡地觑了眼,沒有答謝。
“掩護我!”
鐘行低沉的嗓音響在耳畔,待她看去時,他已經避開藤條沖向夜林。
他們登時替他解決身邊急速攻來的藤蔓,但斷掉的藤條很快就會再生。陸七揮動匕首,由下而上一劈,藤條一分為二,夜林眉頭一皺,那根藤蔓不再長出。
曲騰眯起眼,眼底浮現出興奮,狡猾,陰鸷的笑意。
果然是你!
鐘行一個箭頭躍到夜林旁側,抓住他的胳膊,就是朝側腹一個膝擊,但并沒有松開手,下一秒又是朝他的腘窩猛力一踢,夜林當即跪地。
不等停歇,鐘行拽起他的手就往後用力掰扯,似乎能聽到“咔吱”的骨折聲,盒子乍然落地,夜林仰頭嚎叫,一股更強大的邪氣從他周身爆發,使鐘行不得不放手躲避。
陸七跑到鐘行身邊,查看了下他的傷勢,“大叔,你還真不怕死。”
離他這麼近,不被邪氣入侵才怪。
“不是有你嗎?”
鐘行握了握僵硬的手指,邪氣入身,骨頭仿佛被冰刺般陰痛。
陸七撇了下嘴,隐有不滿,都什麼時候了,還這副不知所謂,沒正經的模樣!
她掏出一顆藥扔給他,“解毒的。”
藤條亂舞在夜林四周,不肯讓他們靠近一步。
盒子砸落在地,裡面的東西也應時掉出來,一個殘絹,一封信,此外再無其他。
“不能讓他拿到!”
陸七幾步躍上前,左手心緊握匕首,随後狠狠一劃,血液湧出,她一揮手将血滴灑落在夜林和藤蔓身上。
“啊——!”
夜林痛苦嘶喊,他忍疼将那封信撿起躲到後方的珊瑚叢後。
陸七拾起絹絲,不出她意料,是材質一樣的錦絲,跟唐祠哥的那兩塊出自同一個錦帕。
這時,腳下的古迹開始晃動,唐祠身後的珊瑚倒下,他不免被砸中了腳。
“唐祠,你怎麼樣?!”
古靈跑出佛珠,焦急地蹲下來想搬開珊瑚,但什麼也觸碰不到。
“沒事,就是被砸了一下。”
唐祠用力搬動珊瑚,但一個人的力量還不能移開,這時,馮靖宗走過來幫他挪開珊瑚。
“離這些東西遠一點,這裡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麼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