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有良心!
吃完晚飯後,陸七三人和魏鶴安一起上了樓,開始商讨接下來的行程,偷不偷聽都無所謂,反正也不是什麼機密。
“唐祠哥,出了村子後,我們會帶你和魏叔去最近的縣城,到時你們自個兒坐車回水楓。”陸七坐在圓凳上說。
唐祠聞言站起來,半懸的眼鏡也在說拒絕,“不行,我們說好一起去的。”
“是說好一起來這裡。”她好心糾正,輕輕撇一眼不遠處坐立不安的魏鶴安,“你不想讓魏叔和魏木早日團聚嗎?”
“遲早都會見到的,不急這一時。”魏鶴安走過去,面色變得嚴肅,“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都說了這件事已經跟你沒關系了。”陸七給自己到了杯涼茶,歎了歎氣,“你們咋這麼倔?”
“小七,可可西裡是無人區,而且大冬天的更危險,我不放心你們兩個去。”唐祠憂道。
“正是因為危險,所以你們不能去。”鐘行走到窗戶邊,天空已經完全黑下來,冷氣在唇邊凝成一片白霧,“那裡地勢險峻,野獸聚集,溫度極低,就算是我也隻有五成把握能全身而退。”
“可…”
陸七的手指在杯口有意無意地繞圈,一聲蔑笑打斷唐祠與魏鶴安的堅持,“你一定要我說,别拖我們後腿才行嗎?”
一個文弱老師,别被雪吞了我就阿彌陀佛了。另一個更糟糕,被囚禁十幾年四肢僵硬得還沒利索回來。
魏鶴安慚愧不已,沉默的走到床邊坐下,不再言語。
“我…”唐祠艱難的發出一聲,也沒了後話。
“安心啦,隻是去找個墓,又不是去拼命,别搞得我們回不來似的,盼點好的行嗎?”陸七不耐煩的擺手安慰。
怎麼都不往好處想?有什麼好争的?我還巴不得不去呢!可可西裡,昆侖山,一聽就有得罪受。
鐘行瞧着她滿臉的煩躁忍俊不住,聞言坐下,單臂置在桌上,撐着流暢的下巴聲音含着絲倦意,仿若閑聊一樣自在,“說的在理。”
“就這麼決定了。”陸七一錘定音,起身走向房門,“我回去睡了,忙了一天累死了。”
離開房間,她徑直走向隔壁的客房,站在門前并未馬上推開門,而是抱起雙臂轉過身審視着一直跟在後面吊兒郎當的男人,“你跟着我幹嘛?”
“睡覺。”鐘行言簡意駭。
陸七被他的理所當然氣笑了,怒指旁邊大大打開的房間,“你的床在那裡。”
“三個人太擠了。”
曲騰家沒有多餘的客房了,隻能暫時委屈三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床上。
“關我屁事,自己想辦法。”
鐘行彎下身平視她的眼眸,似笑非笑道:“你忍心看我大冷天的在椅子上坐一晚?”
“忍心。”
她回的很快,沒有一絲遲疑。
“壞丫頭。”
話音一落,他眼神悠悠地停在她警惕的瞳孔中,唇角漾起淺淺的弧度,旋即擡手推開她背後緊閉的大門。陸七聽到一聲“吱呀”楞了秒,反應過來時,他已越過自己大搖大擺地跨了進去。
她愈來愈覺得他臉皮厚得堪比城牆,不,比之更甚。
“哪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她怒視前方渾然不覺有絲毫不妥當的男人,“要是在古代你早就被拖出去鞭屍了,快給我出去。”
“這是古代嗎?”他逐步靠近,冷冽的氣息一下子隴上身體,看着這張壞笑的俊臉,她如臨大敵,拔腿就想跑,可惜晚了一步。
鐘行擒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極快地關上門扉,一個俯身逼近将她壓在門上,也不動就挑着眉看她。
陸七察覺到他視線漸漸灼熱,溢出幾分危險的意味,驚得她心跳如鼓。近在咫尺的五官英挺俊朗,帶着一種沉醉的放縱,當他懶洋洋地勾唇,連目光都變得滾燙時,最為撩人心動。
“大…大叔?”
“嗯?”
他鼻腔懶懶地應了聲,傾身湊近幾分,細長的睫毛下映着一層層密密的影,深邃的眼眸裡更是含着分邪氣,她發間的清香将他的欲望勾引得越加濃烈。
男人熟悉的氣息壓了下來,大概是他最近抽了點煙,淡淡的煙草味鑽進鼻子,她也沒閑功夫嫌棄,腦子裡盤算着的全是如何脫身。
她不敢擡頭,就怕碰到他的下巴,雙手用力抵在他壓近的胸膛上,手臂彎曲得幾乎快折疊成一條線,“不行,你快走開。而且這裡隔音不好,你想被他們聽笑話嗎?你不要臉,我還要!”
“什麼不行?”他惡劣地揚起嘴角,話語中的熱氣落在她的臉上,燙得她浮起兩朵紅雲,他調戲的趣味又多添了分,“隔音不好?七七,你的意思是回去後就可以嗎?”
“當然不行!”她咬牙低吼,攥緊他前胸的黑棉服,捏出幾道褶皺,“鐘行,你别給我裝傻。快起來,我真生氣了!”
“放放氣也好。”
“你…”
她剛張開嘴,整個身體猛地騰空,她驚吓得趕忙抱住他的脖子。回過神後狠狠捶了幾下他的胸口,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俯身咬住他的脖子,直到留下一個深深的紅印,她才肯松開口。
鐘行冷吸了口氣,臉上的笑味更濃了,也多了縷無奈,他不急不緩地将她放到床上,掐住她的下颏,眼神相擒。
“你不願意,我還能強來嗎?”他放開手,坐到床邊為她脫去鞋子,眼波暧昧地移到她還氣呼呼的圓臉上,“陸小狗,還不脫衣服睡覺。”
見她不為所動,他伸手作勢要幫忙褪去衣物,陸七趕忙避開,握着拉鍊兇狠地瞪他一眼,“要睡可以,不許動手動腳!”
自知無法趕他走,她也有點破罐破摔的意思,但最後的底線不能破。
“好,好…”
兩人脫去外面一層衣褲後都鑽進了被窩,她賭氣地背過去,盯着牆暗罵。直到鐘行關上燈,房間陷落一片幽黯之中,她才氣憤地閉上眼。
腰間忽而纏上一隻惡手,頃刻間她被拉進一個火熱的懷抱,她氣得牙齒“咔吱咔吱”作響,使勁揪着肚皮上的大手,“你騙人!說好不動的!”
“你身上這麼冷,抱着睡暖和。”
“不要。”
她扭動着身體,想要擺脫他的禁锢。雖然的确很溫暖,但她不想惹火。
“聽話,别動。”
他使了些力氣,箍住她不安分的手腳,将她牢牢扣在懷裡。堅毅的下巴抵在她的頸窩,冒出頭的胡渣輕輕摩擦着她的皮膚,像過電一樣,她頭皮一陣酥麻,全身每一處感官都被放大,她不敢再動,放棄了掙紮,緊張地咽下口水。
抱着睡就抱着睡吧,總比失身的好。
越想越氣不過,她的胸腔起伏不平,根本沒有一絲睡意,于是她惱羞成怒地在他手背上用力擰一把。
我遲早要還回來!
他将她翻過來,扣住她敏感的腰肢,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即便什麼也瞧不見,他亦能想象出她此時咬牙切齒的模樣。他失笑出聲,傾身吻上她光潔的額頭,随後将其拽進自己的懷裡,輕輕拍撫她的後背。
“好了,睡覺。”
“哼!”
她靠在他懷裡,張嘴咬了下他的胸肌,硬邦邦的口感讓她甚是嫌棄,下一秒就松開牙齒繃着張小臉在一屋黑漆漆中瞪他一眼。
屋外寒風瑟瑟,而屋内旖旎的氣氛熱化了冷凝的空氣,猶如南方濕熱的夏日。
瞌睡蟲來襲,陸七終是抵不過困意合上了強撐的眼皮,依着暖乎乎的火爐漸漸沉睡。
等到她熟睡後,靜寂黑暗的房間響起一聲缱绻的笑。
“人不大,戒備心倒挺強。”
真是頭小倔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