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他閉上眼,手起刀落,血濺了一地。
“啊啊——”
昏死的曲明召猛地睜開眼睛,看着地上的一截殘肢,他痛苦不堪地喊出了聲。
待給他包紮好斷臂後,肖雲徽攙扶起此時羸弱無比的曲明召,“明召,等出去後,我會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按上最好的假肢。”
“五叔,我沒事…”曲明召虛弱地再次吐聲,“我知道你是想保住我的命,這是最好的方法,我不怪你,是…是我自己能力不夠,才讓這怪物占了便宜!”
“不說了,現在找到鐘衍的墓和出口要緊。”
“嗯…”曲明召猶豫地動唇,“我擔心末…”
“有曲騰跟着你就放心吧,你還不了解她,她這個急性子遲早會害了自己!”肖雲徽憤道。
“五叔,末雪雖有些沖動,但…”
肖雲徽打斷他,“你别老是給她說話,她是什麼樣的性子我還不了解嗎?明召啊,你别老讓着她,這隻會讓她更猖狂無度。”
“…嗯。”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習慣了站在肖末雪身後,擋在她身前,不懂得改變,也不想改變。
墓道又長又黑又臭,彌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陸七舉着手電筒,小心翼翼地朝前邁去,一想到自己前路未蔔,所有的愁慮都化為一聲歎息。
要命啊,又是虎蛟又是欽原的,等下不會又突然冒出什麼怪物神獸吧?
大叔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啊——真是倒黴。”
過了幾秒,墓道傳來悠長細弱的回聲。
“啊…”
她忍不住吐槽,“真難聽。”
腳下募地一停,她臉色猛變,難以置信地看着剛踩上去的一塊略微突兀且向下松動的小石闆,絕望地無聲哭訴,“不是吧…”
頃刻間,腳下一空,石闆消失不見,她受重力影響迅速往下墜落。
“啊——”
正在墓道中探索向前的鐘行忽而聽見一陣細微的驚叫聲,眸色一變,神情變得越發焦急。
“陸七!”
這聲音不會錯,是她的!
“草!”
他憤怒地捶打着石牆,下一秒就往前方的黑暗沖去。
屁股和後背磕着石壁一路向下傾滾,不知道滾了多久,她終是落了地,揉着自己爛開花的屁股,呲牙咧嘴地喊疼。
“靠,真是倒黴,屁股都開花了。”
她該慶幸自己穿的還算厚實,這暗道也不是垂直的,不然可不就是屁股開花這麼簡單了。
四周黑暗無人,她撿起閃爍的手電筒,趁着它還沒完全報廢,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離得最近的油燈。待點完這裡的油燈,視野恢複光明,她才得以有空查看這裡的情況。
這是間比較大的墓室,石牆未砌,不見棺材,中央卻有一平潭,而平潭中間有一石床,石床之上躺着一個穿淺黃羅衫羅裙的女人。
陸七謹慎地觀察着四周,牆壁高而光滑,周圍立着幾盞油燈,不見金銀珠寶,唯有左旁的一把古琴孤零零地躺着,等待主人再次彈奏。
“好奇怪的墓室。”
簡單,實在是簡陋過頭了。
尋常墓穴怎可能隻放了一把琴,尚且這裡也沒有棺材,就這麼将屍體放在石床上,而且…
她走到平潭邊,掃了眼腳下流動的銀色液體,“竟然用水銀。”她的目光落到中央的女屍上,頭戴芙蓉冠,臉施粉黛,貌美如仙,睫羽根根明晰,一身淺黃色的華服,腳穿泥金鞋,皮膚亮澤飽滿,瞧不見一絲死人之色,宛如在沉睡。
掂量了下距離,她輕松跨上石床,蹲在屍體旁仔細端量,“這女屍竟能千年不腐。”
感歎完後,她起身跳下石床開始尋找出去的機關。
半個時辰後,她洩氣地坐在地上,掏出半截巧克力嚼起來。
我可不想跟一具屍體困在這裡!
吃完巧克力,她拍了拍屁股起身,旋即重新跳到石床上,蹲在女屍邊上輕聲詢問,“屍體姐姐,你知道出口在哪裡嗎?”
“不用說,你肯定不知道。”
“沒關系,我有辦法。”
她掏出一支香豬點燃,“陰兵指引,萬物散開,香煙聚魂,張秋蘇青青,速速前來!”
靜默數秒,也不見兩隻小鬼前來報道,她斂眉又念了一遍,可還是不見一絲鬼影。她氣惱地滅掉香燭,“這倆小鬼膽子肥了啊,敢不聽我的召喚,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們!”
真是奇了個怪,這倆小鬼按理說不敢忤逆我,那是因為什麼?
沉默少焉,她掏出羅盤,發現指針晃的厲害,可奇怪的是她并未在這裡看到任何鬼影,甚至未感知到這麼濃烈的怨氣。
“真是見鬼了。”
她收起羅盤,視線重新投到女屍身上,“姐姐,我沒法了,還是你告訴我吧。”
陸七看着石床上的女屍皺了皺眉,覺得越發不可思議。
放在這麼空曠的地方,她是怎麼做到千年不朽的?
腦中一閃,她乍然想起最近聽聞的事情。于是乎,她伸出罪惡的雙手開始在女子身上翻找,沒一會兒果真在女子胸前的衣裙裡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一塊食指長的乳青色長方形玉佩。
在她取下的瞬間,這具古屍驟然幹枯,轉眼就變成一具皺巴巴的幹屍。
“我猜的果然沒錯。”
陸七仔細揣摩着手中的玉佩,質地光滑溫良,刻有幾條彎彎曲曲的紋路,她愛不釋手,“抱歉啦,姐姐。”
這就是方竟南提到的屍香軟玉?竟真的這麼神奇,能讓屍體幾千年都不腐爛…是個寶貝。
她收緊玉佩,心下暗然一沉,如果屍香軟玉在這裡,那…該死!不會這麼倒黴吧?
越想越煩,她索性搖了搖頭不再細想,将屍香軟玉收入囊中後打量起這具已變成幹屍的女人。默而,她雙手合十微颔首,“姐姐,抱歉啊,打擾你長眠了。”
話音一落,她将女屍翻轉,果真在她背後找到一處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