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召扶着石壁站起身,“五叔,現在怎麼辦?”
思索片刻,肖雲徽沖三人說:“跟着他們,下崖。”
“可是…”肖末雪欲言又止,指向中央的女屍,“真不去找了?”
“這女屍被冰封許久,我們身上沒有姜汁,一時半會也打不開冰棺,還是盡量不要去招惹了。”肖雲徽歎道。
“五叔,你别被那個臭丫頭騙了!”
“她說的不無道理。”曲騰固定好飛虎爪開始往下跳,“這不是鐘衍的墓,沒有探查的必要。”
見三人都拉着繩往下爬,縱使肖末雪再生氣,也隻能咽下火氣跟上。
若不是你,曲明召不會斷臂,五叔不會受傷。陸七,出去後我定取你命!
越往下,陸七的頭皮愈發麻,原來斷崖之下的冰牆裡冰葬着數以百計的屍體,鱗次栉比,且都是女子,身着黑色衣衫長袍,臉頰兩邊紋着黑色符文,一陣陣陰風刮過,她隻覺後背發涼。
“這裡竟然冰葬了這麼多人!”肖雲徽驚訝出聲。
如此大型的冰葬,他還是第一次見。
“她們都是什麼人?”肖末雪皺緊細眉。
六人無不例外,都被這滿牆的屍體震懾。陸七拉着繩子挂在半空中,不由收緊了五指,加快了速度。
這麼多,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不料此時,上方忽然飛來數隻欽原,約莫是聽到方才的動靜,聞聲尋來。在發現崖間懸挂的幾人後,它們震動翅膀俯沖而下,驚得幾人都加快了速度。
數量不多倒還可以對付,難就難在他們此刻無手抗衡,尚且肖雲徽與曲明召還受着傷。就當欽原快刺中無力抵抗的曲明召時,一把彎刀飛來,正中欽原腦袋,最後穩穩插在他後方的冰牆上,是肖末雪。
“快下去!我掩護你!”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已離地面不遠,待落地後,幾人迅速殺盡欽原,但此地不宜久留,這裡的動靜遲早會吸引更多欽原趕來。鐘行一想起在那處山洞的所見,便拉着陸七尋找出口。
“嘩啦…”
上方突然傳來一道冰裂聲,陸七大感不妙,擡頭望去,隻見冰牆已有裂開之勢。不給她反應,彎刀所在的裂痕沿着冰牆一圈開始迅速蔓延,冰塊無情砸落。
“快走!”她大喊。
可是往哪兒走?無路可逃,六人急不可耐地巡視四周,隻想找到生路。
“咚咚!咚咚咚!”
石牆之上一具具女屍墜落,砸在雪地上激起一陣冰雪,也震落在他們心上,挑起一番震恐。隻見那些女屍的四肢開始扭曲折動,她們撐着地面慢慢站起來,符文在白如雪的臉上更為顯目突兀,雙眸無神,一片黑暗,像是一個個提線木偶朝六人走去。
陸七轉身就像跑,可背後亦是同樣的境況,她拔出匕首,“她們臉上的符文很詭異,别被她們咬了!”
話音剛落,她一刀劈向一具女屍的脖子,擡腳就将其踹飛,接着繼續揮砍其他僵屍。
鐘行擋在她前方,手一轉,無離已取下兩顆頭顱,“你去找出口!”
物理傷害根本不行,陸七左手握住無離刀刃,往下用力一劃,鮮血立時染盡刀鋒。鐘行瞟了眼刀上的血色,眼瞳赫然一沉,不動聲色地為她開路。
秉持不浪費的原則,她左手握住匕首,将其染上血揮向攻來的僵屍。傷口見血并滋滋往外冒煙,女僵屍頓時痛苦地仰頭哀嚎。
“啊啊——”
曲騰四人就沒這麼好運了,陸七自然不會給他們血,四人圍成圈抵抗着不斷攻來的女屍。
“陸七,我們死了,太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曲明召威脅道。
“生死各有命。”陸七踹開一具僵屍,取出一張黃符貼在另一具額頭上,“你們又不是第一次下墓了,難道不知道‘擅入者死’這四個字怎麼寫嗎?”
肖末雪惡狠狠道:“你找死!”
“我找不找死不知道。”陸七斜她一眼,嘴角冷冷勾起,“不過,你現在一定是在找死。”
“肖末雪,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肖雲徽大喝。
“現在逃出去要緊。”曲騰咬牙劈倒一個僵屍,可下一秒對方又泰然自若的爬起來,仿佛剛剛那一刀不過是給她撓癢癢。
陸七雖無心救人,但眼下的狀況不允許她視若無睹。
“算你們走運。”
她掏出控僵鈴,指染鮮血在上面畫出一道符,随即搖晃起來,“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遠。八方威盛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
額間紅花閃現,紅光照耀漫天冰雪,與藍紫的水晶光茫相互抗衡,“衆屍聽令,斷葬雪海,既入黃泉,忘卻前塵,生死自然,應以輪回,赦!”
話音落盡,僵屍們立時停下,保持着姿勢仿佛再次陷入沉睡。
“铛铛…铛…铛铛铛…”
“還不快找出口!”
陸七不敢放松,她握緊控僵鈴持續搖動,隻恐鈴聲一旦停止,這群女僵屍又要卷土重來。
鐘行快步到她身邊,瞥見她鮮血淋漓的左手,心情更是低沉下去,“還堅持得住嗎?”
“嗯。”陸七推搡着他催促,“快去找出口,這些都是蝦兵蟹将,最厲害的還沒出來呢!”
“好!”
俄頃,洞頂投下一道藍紫色的光芒,撞到地面上後向四周飛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