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入座,大祭司指揮侍衛将男人屍體搬到祭台上。
林霏開站在祭台旁,側目看了眼季清芷,見對方面色冷靜,并無明顯異樣後稍微放下心,轉頭認真做自己的事。
大祭司接過她遞來的黑曜石祭刀,用棉布來回擦拭沉沉道:“祭奠之事事關重大,待會我不得分心,你來念禱詞。”
“是。”林霏開應道。
身後上前幾名祭司助理樣的人,将林霏開耳飾取下換成耳釘,又将她頭發松散下來,用棉布交叉纏成一束。
精緻小巧的側臉徹底露出,睫毛又長又細,煽動時微微顫抖,是與瑪雅人完全相反的東方美。
但季清芷沒心情欣賞,她隻覺得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曆,在林霏開耳飾被取下的那一刻她一顆心就揪起來。林霏開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背着手在隻有她能看到的地方小幅度揮了揮。
季清芷猶豫片刻,還是将手放下,抿嘴看着她。
大祭司将擦拭完的棉布蓋在已經沒有氣息的男人臉上,雙手握着祭刀,懸空立起對準他心髒位置,閉眼對林霏開道:“開始。”
話音剛落,一陣悠揚空靈的禱語緩緩從她口中傳出,比其他祭司念的古樸,比大祭司念的悅耳。
季清芷驚訝的看着雙手合拳站在祭台前默誦的林霏開,雖然眼下這種情況她不是沒想到過,但想到和真正看到帶來的沖擊力還是不同的。
短短十多天的時間能将完全不同的語言體系熟悉到能準确讀出,哪怕他們幾人提前學過瑪雅語也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了。
随着誦讀聲愈發深沉,愈發連貫,大祭司将祭刀緩緩插入面前被當作祭品的人的胸腔。
刀峰沒入,帶來絲絲皮肉撕裂的聲響,劃開瞬間,溫熱的血液便湧出覆蓋整個祭台,符文被染成暗紅色,祭刀上的寶石在血液的滋潤下更加豔麗,反射出妖冶的光芒。
大祭司将祭刀放在一旁,手伸進去,捧出那顆剛停止跳動的心髒。她站在台階上方将心髒舉高,像是宣布勝利,廣場上的民衆相互擁抱歡呼雀躍。
等歡呼聲逐漸平複,大祭司從祭台上下來,小心翼翼捧着心髒走到季清芷面前。
鼻前傳來另人作嘔的濃郁血腥味,大祭司兩指并攏在胸前來回一點,完成儀式般将血液抹在她臉上,而後用石刀将自己手劃破又抹了一道。
“神明會保佑我們勝利的。”大祭司俯身低語,随後将手裡的東西遞給助手吩咐道:“劃開分給在座的各位。”
等助手領命下去她才轉而對林霏開說:“儀式進行已久,想必戰神已勞累非常,你且先行帶她回祭司殿休息吧。”
“是。”
林霏開應聲,将耳飾換回後上前畢恭畢敬道:“請随我來。”
“嗯。”季清芷眼珠轉動看着面前的人應道。
兩人沿神廟背後下去,依舊能聽見廣場傳來的敲鑼打鼓聲響,活脫脫一個歡慶節曆的氛圍,任誰都想不到短短幾分鐘前發生過如此血腥恐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