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開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沒再拒絕，隻從腰包裡拿出之前用來掩蓋身份的布巾遞給她，道：“戴上，把口鼻捂住會好一些。”

季清芷老老實實接過，将鼻子捂得嚴嚴實實，有些郁悶道：“為什麼你受得了這味道啊？我這輩子還沒聞過比這更惡心的東西了。”

她深吸一口氣，更嫌棄道：“簡直難以形容。”

“我也受不了，但以前跟着教授去考古現場勘探，開棺的時候也經常有奇怪的味道飄出來，所以接受度要比你高一些吧。”

林霏開又摸出一塊布巾，遮在臉上，戴完後她看季清芷有些奇怪的看着她，疑惑道：“怎麼了？”

“你還有一條啊？”鼻子被捂住，讓季清芷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林霏開更疑惑：“嗯，你畢竟在祭祀上露過臉，以防萬一就準備了兩條。”

“那為什麼我用這條？”季清芷指着自己臉上這條被戴過的。

“這條是我放在房間祭壇旁的，每天被草藥和木碳熏，所以能隔絕一些異味，你戴這個應該會好受不少。”她頓了頓：“介意嗎？”

她是選擇的最優解，但這種東西畢竟屬于私人物品，還是有必要問一下。

季清芷又淺吸兩口，腐臭味果然被草藥的清香壓住不少，搖頭道：“當然不會，走吧。”

從外表來看，密莞的避難處比阿卡瑪要好不少，小棚的數量明顯多于大棚，被修成帳篷的樣子矗立在植被中，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空帳篷，安靜而詭異。

季清芷走近一處離得近的帳篷，用樹枝把門口耷拉的草擋開，仔細看了看，奇怪道：“有人居住的痕迹，而且離開時間不會太長，地上沒長草也沒有灰。”

一連翻了幾個都是這樣，她有些摸不着頭腦，回頭道：“這麼看來這些人倒像是自己走的，而且走的應該挺匆忙，我看有些帳篷裡還留了些東西沒帶走。”

林霏開環顧四周，除了帳篷外還堆起了不少土堆，有些小的還往外冒不知名的液體，她看着這些土堆問季清芷：“你覺得瑪雅人認識到水和□□是瘟疫傳染途徑的可能性是多少？”

季清芷正往一個帳篷裡鑽，聞言停下了動作，思考片刻，委婉道：“說實話，我覺得依他們對神啊、占蔔啊什麼的尊敬程度，幾乎沒可能。”

“嗯。”林霏開低頭，沉默不語。

過了會兒季清芷從帳篷裡出來，朝林霏開晃晃手裡的東西道：“诶你看，這是什麼？感覺還挺值錢的。”

林霏開接過看了眼道：“玉石和貝殼做的護身符，确實很珍貴，應該是哪個商人忘在這的。”

“可人去樓空是不是說明這東西已經失去神明庇佑變成不詳之物了？”季清芷陡然提高音量，暗暗比了個手勢，笑道：“要麼還是砸了吧，以防神明怪罪！”

林霏開聽到前半句還覺得奇怪，看到手勢便明白過來，也輕笑道：“好啊，我也覺得，此物留不得。”

“那事不宜遲，我去找一塊石頭，祈禱後就銷毀。”

林霏開笑容不減：“嗯，我在這等你。”

季清芷離開後，她拿着護身符找了棵能遮陽的樹坐下，閉眼靠着，呼吸放松像是小憩。

但也隻是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