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一直不停，白光打在三個人身上形成道道黑影。

大祭司渾濁的眼睛看向窗外，眯着道：“暴雨來臨是恩賜也是懲罰，巴拉姆若執意舉行祭祀，定會選在幾天後，金星合月的日子。”

幾天後？季清芷眼角一跳，這可比預測的時間快了将近一個月。

她掩住心裡驚濤駭浪，問道：“你會幫他嗎？”

大祭司低笑幾聲，肩膀聳動，半晌才意味不明道：“我一把老骨頭能幫什麼？真到了那個時候，神會指引我做出選擇。”

季清芷微微皺眉，還想說什麼，林霏開攔住她：“所以您幫我們隐瞞是因為我的身份？”

“隐瞞？”大祭司眯眼看了兩人一眼，旋即踱步離開：“我隻是不想多事。”

看着走進黑暗的背影，季清芷“啧”道：“怎麼回事？她說的話是巧合還是真的知道什麼？怎麼感覺句句對應我們？再算下去是不是連我們真名叫什麼，喜歡吃什麼都算出來了？”

“不知道。”林霏開面色凝重，半晌才緩緩吐出三個字。

季清芷皺眉：“這也太邪門兒了，資料也沒說瑪雅占蔔神到這種地步啊，說好的封建迷信呢？還好算的不是什麼瘟疫之神之類的不好的東西，不然她開口我們還有活路嗎，來這地方真是撼動我唯物主義的思想。”

見林霏開還是沒開口，垂眉思索的樣子，季清芷商量道：“不管怎麼說，我得去把裝置拿回來看看還有多久再商量對策，你呢？”

“我去孫靜那看看，趁着雨來之前。”林霏開這才開口，擡眼看着她：“巴拉姆不會罷休的，現在城外圍生病的人越來越多，衛生堪憂，暴雨勢必會讓病毒擴散得更快更廣，甚至不需要多少天，貴族染病是遲早的事，等到城中心也有人染病的時候他按耐不住的。”

“我明白。”季清芷也不多言，明白事态緊急性，應了一聲便徑直離開。

林霏開想着大祭司說的話，眉頭微蹙，在又一聲雷聲中才開始往外走，途中盡量避着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往往是重災區，她不想冒這個險。

城中心有守衛守着，表面一片粉飾的祥和，一到外圍宛若人間煉獄。

這種病往往不會讓人立即死去，雖然傳染性強、發病快，但還是會有一個過程，從腹瀉嘔吐再到發熱脫水，最後痛苦離去。

城外圍水井的控制權在原住民手中，外來的這些人不僅不被允許靠近，甚至被原住民認為攜帶詛咒而躲着，所以水井還沒有被污染，感染的也大多是患者的密切接觸者，人數并沒有密莞那麼多。但還是能看到不少脫水一樣面色蠟黃，顴骨凸出得宛如骷髅的活人，橫七豎八蜷縮在路邊，恐怖異常。

孫靜在接到林霏開通話時就在院子裡等着，看到林霏開時眼前一亮，克制着揮手的動作，從後院繞過去接她：“林隊！”

林霏開跟着她從後院繞過去，孫靜邊走邊喋喋道：“别走大路，全是人。”

進屋後，林霏開環視一圈：“辛苦你了。”

“這沒什麼，完成任務而已，談不上辛苦。”孫靜擺手，倒了兩杯水遞給她：“以防萬一都消過毒了，但是水快沒了，要不讓林德興找機會再運點出來？”

“不用了。”林霏開端起抿了一口，放下才道：“等下你跟我回祭祀殿，先躲着，被發現就說我們生病需要藥師。”

孫靜一驚：“怎麼了？不是離回去的時間還早嗎？”

林霏開輕搖了下頭：“計劃有變，恐怕就這幾天了。”

“什麼？”孫靜瞳孔一震，又連忙壓低聲音：“不過提前回去也好，剛才一直打雷，天也陰沉沉的，萬一下雨這病傳染速度一下就上來了，到時候我也沒把握。”

她歎口氣：“不過我來這好像也沒幫幾個人，雖然後面他們覺得這是詛咒也沒怪我，但我還是有點....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