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阿清!”
季清芷被晃醒,揉着眼含糊道:“......怎麼了?”
“你忘啦?昨天咱們說好今天再去水壩看看的,張俊辰他們都來了,你可不能臨陣脫逃!”一個女孩的聲音焦急道。
季清芷這才徹底清醒過來,茫然道:“我答應?我沒答應啊,大伯說了那裡危險,不能去的,昨天我們幫他們瞞着已經很危險了。”
張俊辰不耐煩道:“哪有什麼危險啊?昨天不也好好回來了?而且我們都在這生活那麼多年了也沒見什麼危險。”
他像是想起什麼,眼角挑起,不屑道:“還是說,你這個城裡人怕了?”
聞言季清芷皺起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宋星嬌拍了張俊辰一把,跺腳道:“你瞎說什麼?阿清給你們帶那麼多吃的,你就這樣說人家?”
張俊辰撇過嘴,倒也沒反駁。
李堅白在一旁呐呐道:“也是,季清芷你才來沒多久,其實這些水坑隻是看着吓人,我們家裡開魚塘的,對水礦很熟悉,那裡隻是深一點,大一點而已。”
宋星嬌沒理他們,隻是看着季清芷道:“阿清,你就告訴我,你想去嗎?”
“我......”
從心底來講是不想去的,季清芷想起他們描述的水坑和為了走近路要俯身的那個陰暗煤坑。
她素來愛讀心理學書籍,意識到自己可能有點書上說的幽閉恐懼和深海恐懼,白天去還能接受,晚上......
拒絕的話挂在嘴邊,又因為宋星嬌暗含期待的目光猶豫不決,作為朋友,會不會有點過分了?季清芷想。
宋星嬌看出她的勉強,壓下眼底那抹失落,道:“不想去也沒關系,山裡還有很多好玩的,你肯定沒見過,改天我帶你去。”
季清芷站起身,看着她為了表達不在意而擠出的笑意,欲言又止。
張俊辰道:“星嬌,你也别勸了,咱們仨去也是一樣的,有我帶着,不怕。”
宋星嬌哼道:“誰要你帶了?阿清懂的比你多,比你聰明,我才不跟着你。”
李堅白問季清芷:“你會遊泳嗎?”
季清芷猶豫道:“會。”
“那不就得了。”張俊辰無所謂道:“昨天我和李堅白下去看了都沒事,何況現在天這麼冷,我們又不是遊泳。”
季清芷不解道:“你都看過了還去幹嘛?”
“這你就不懂了。”張俊辰雙手環抱,得瑟道:“昨天有個黑影從我面前遊過去,絕對是條大魚,我爸說這個坑十多年前就被人挖空丢在這了,這條魚說不定是當年留下來的,我們要是能把它釣上來,絕對能讓大家刮目相看。”
季清芷更不解:“那你去過礦坑的事不就暴露了嗎?”
張俊辰一愣,随後含糊道:“......到時候再說。”
宋星嬌昨天沒跟着去,聽他描述有些害怕:“真的嗎?那魚有多大?”
“這麼大。”張俊辰用手比了個巨大的圈,又打量了一下宋星嬌:“比你還大!”
李堅白在一旁嘿嘿笑着沒說話。
季清芷皺眉道:“這麼大我們幾個小孩怎麼可能釣上來?而且為什麼要晚上去?”
見她問題這麼多,張俊辰不耐煩道:“你懂什麼?這種大魚一般都沉在湖底,很久才上來活動一次,這幾天不去就沒機會了,而且這種魚視力不好,晚上最容易上鈎,最至于怎麼釣......”
他拍了李堅白後背一下,直将人拍得往前踉跄一步才笑嘻嘻道:“他家裡弄魚塘的,我們幾個輪流遛魚,遛到沒力氣了不就行了。”
“深夜、探險、廢舊礦坑,你家沒這玩些玩的吧?”他挑眉道。
季清芷有點心動,三人目光灼灼的看過來,她猶豫片刻,點頭道:“去可以,但是如果有危險,必須立刻走。”
張俊辰不耐道:“知道了知道了,城裡人就是顧慮多。”
宋星嬌踢他一腳,開心道:“嗯!聽你的阿清,那晚上我們還是在那棵樹下集合。”
“嗯。”
“我去準備東西。”李堅白舉手道。
說完四人分道揚镳,初春日落的早,不到六點天色便開始轉暗。
飯桌上季清芷有些心神不甯,打心底來講她是懷着一種既期待又猶豫的心情,人對平常見不到的事物總歸有種好奇心。
大伯見她吃的心不在焉,往她碗裡夾了筷肉,轉而對妻子憂心忡忡道:“聽說劉瘋子又走丢了,他家裡人昨天找了一天都沒找到。”
“又走丢了?”大伯母詫異道,而後搖頭:“太可憐了,他媽都快八十了吧?還要天天守着他。”
“是啊,要不是他兄弟姐妹和咱鄰裡鄰居的照看着,早不知道死哪去了。”
大伯母道:“這次找這麼久怕是懸了吧?上次是在哪個女廁所裡找到的來着?”提及此她臉上浮出一絲厭惡。
大伯歎氣道:“是啊,就那麼蹲在廁所,也不說話,要不是身上給他挂的身份證掉廁所門口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他姐闖進去時還坐在坑裡傻笑呢,不過......唉,也不完全怪他,生下來就是個傻子,誰想呢。”
他對季清芷嚴肅道:“這兩天注意安全,誰知道是不是人販子。”
季清芷心不在焉的嗯嗯應道,随手刨了兩口飯便回房了。
夜裡,她在猶豫許久,還是去了。
其餘三人早就在那等着,見她過來宋星嬌高興道:“我就說她會來吧!”
張俊辰撇嘴道:“算你有種。”
季清芷看着他們手裡的工具,捏着手,下定決心般道:“要不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張俊辰一下子跳起來:“不去?為什麼不去??”
宋星嬌輕輕拉着她衣袖,遲疑道:“......阿清,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