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是獨獨的一棟小樓,甚至周圍都沒有其它人家。
院子一邊有一間平房是儲物間,樓前是個小小的花園,郁郁蔥蔥,還有一大片的玫瑰花牆,看得出主人的精心照料。
還沒到開放的季節,隻是花苞在風中輕曳。
拆開的機甲暫時暫存于一旁的儲物間,兩人便一起進了小樓。
見謝清越去洗澡後,甯玉才松了一口氣。
對方雖然自稱是軍人,說是在執行任務,他偷偷去看着機甲上的編碼也不似作僞。
但這邊遠星有什麼好來的?
連星盜都不樂意在這裡轉悠。
但是如今人在屋檐下,甯玉歎氣。
這甚至還是他家的屋檐下。
沒多久謝清越就出來了,臉頰被熱氣蒸的白裡透紅,半幹的頭發貼着臉頰,還零星的滴着幾滴水,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卻是宛若一汪湖水般清澈動人。
甯玉心上漏了一拍,合理懷疑這是美人計。
略有些短的睡衣露出白皙的手腕和腳踝,許是鮮有見陽光的時候,甯玉總覺得柔弱的像是随意能夠折斷一般——
當然不能,今晚就是這雙手這雙腳把他摁地上。
兩次。
甩了甩自己的胡思亂想,甯玉想起自己今天被摁在地上兩次,還是決定沖個澡。
洗到半路,甯玉覺得将謝清越一個人放外面實在心裡沒底,就三下作五,頭發也懶得吹,捋了兩把就出去了。
芒草般的黑發滴滴答答,濡濕了衣領甯玉也渾不在意。
甯玉謹慎的将浴室這邊的房間都逛了一下,結果最後在廚房裡找到了謝清越。
确切的說,是聞着香味一路摸到廚房去的。
甯玉:……
不會下毒了的吧?
實在是有鴻門宴的嫌疑。
但看着菜色不錯的三菜一湯,許久沒有吃過正常飯菜的甯玉實在有些挪不開腳,特别是看着謝清越拿了兩個碗到餐桌上,顯然對方還考慮了自己的一份。
甯玉痛快的決定一筆勾銷。
謝清越卻是沒有這麼多心理活動,他自覺也不是哪裡的惡人,隻不過這小孩兒性子太皮了,不打壓兩下簡直就要翻天。
現在他暫時沒有去處,他也不想多生事端。
“吃飯吧。”謝清越招呼門口的甯玉進來。
看見甯玉一頭黑色短發濕瀝瀝的滴着水,謝清越眉頭一皺,“把頭擦幹了再來。”
甯玉從善如流。
你會做飯,你才是老大。
沒想到甯玉突然這麼聽話。
謝清越挑眉,果然還是動手最好用嗎?
甯玉這段時間在打量他,他也在觀察甯玉。
應該确實是本地人——
身手不行,應變能力不行,生活能力不行。
家裡經常活動的地方也沒有落灰,有一定的生活痕迹,對屋子的東西也很熟悉,不像是臨時來的。
看着剛成年的樣子,卻似乎是獨居。
是少見的黑發黑眸,芒草一般的短發亂的像自己剪的。長得還行,有點莽,但也算能屈能伸。
就是好像不動手不行。
謝清越簡單總結了下:一個欠揍的小孩。
甯玉在桌邊坐下,黑色的頭發像是被毛巾肆意揉搓過一般,毛毛躁躁更像是張揚的芒草。
有點礙眼。
稍微有點強迫症的謝清越微微撚指,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将一旁盛好的湯推了過去。
這裡的條件有限,冰箱的半成品和速食較多,估摸着是甯玉不太會做飯。但謝清越素來不愛這個味道,如果是有條件的情況下,他更願意自己做飯。
大抵是也吃煩了那些,這一餐甯玉吃的簡直就是風卷殘雲,甚至這還是顧及着謝清越在一旁才有所收斂。
太好吃了。
甯玉甚至有些撐。
不怪甯玉這麼誇張,是誰啃幹巴面包加肉和菜一兩年都會這樣的。
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自己做飯,明明就是按着步驟一步步進行下去的,結果最後結局都是倒進垃圾桶,繼續啃他的幹巴面包。
“我說……能不能商量個事兒?”甯玉悄悄地靠了過來。
“你之前提到報酬的事情,能不能……?”
謝清越接過話頭:“你想要提前支付?”
見謝清越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忙及搖頭:“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一部分折現成你來做飯?”
怕這誘惑不到謝清越,甯玉直接亮出底牌:“我全都不要都行!不用你每天都做!”
謝清越:……
好卑微的願望。
“可以。”這讓謝清越有點不忍心拒絕,“給你的補償還是會照舊,不用擔心。”
完全沒過到還能魚和熊掌兼得,甯玉兩手一抄,端着碗筷歡天喜地的去洗碗了。
謝清越倒水的動作一頓。
果然還是小孩兒。
事實上謝清越也不放心陌生人來掌握自己的飲食。現下還算空閑自由,不過是多雙筷子的事。
倒是這甯玉……
謝清越看着哼着歌在洗碗的某人,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想法。
黑發黑眸……
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