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在鼻尖彌漫,躺在治療倉的甯玉有些無所事事。
方才的謝清越怒氣沖沖破門而入,帶着一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制住了對面,宛若天神降臨。
雙方也像是認識的樣子,有些人本來還想反抗的,看見謝清越後也停手了。
他……他算是知道為什麼說謝清越不需要哭窮了。
就這氣勢,說是要把這鏟平都沒人會懷疑他口中的真實性。
治療倉終于打開了,甯玉活動了下筋骨,其實并沒有什麼大礙。最重的傷可能就是最開始被打的那下。
治療倉打開的同時,謝清越推門而入。
“這次是他們改的虛拟号碼模拟的賬号,”謝清越似乎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開口解釋道,“抱歉,是我疏忽了,現在我已經讓展馳給你安好了最高級别的過濾系統。”
将重置過的光腦遞給甯玉,謝清越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都說了這不是什麼好差事。”不過是老皇帝語焉不詳的一句話,他不該這麼草率的,“我們還是太草木皆兵了。”
甯玉倒覺得沒什麼,“你不是說了嗎,蘇衡說對方不是會廢話的人,我要是你我也會有備無患的。”
“事務都有兩面性,就現在而言我覺得還是利大于弊的。”他聳聳肩繼續道,“要的結果我們達到了,過程有點波折也無傷大雅。”
“不過……這人怎麼回事,幹嘛綁我。”甯玉有些想不通。
“他說他懷疑你是間諜,為了帝國的安全才試探。”謝清越補充道,“他是皇帝的妻弟。”
“還真是讓人沒法反駁的理由啊。”甯玉點點頭,“那這事怎麼處理。”
“公開道歉現在是沒法做到的,所以我幫你敲了他們一筆。”
“你不是想要研發機甲嗎,他們會對我們開放采買權。”
甯玉挑眉:“隻是采買權?”
“國内對一些稀有材料限制很嚴苛,有了這個隻是多給點錢就能解決,還算劃算。”
謝清越自己參與過不少機甲推進,他知道材料有多重要。很多時候不是沒有能力設計出新型的機甲,更多是材料的壟斷限制了機甲的發展。
“那……現在我們該回去了嗎。”折騰了一晚上,現在天都快亮了,甯玉表示他還是很想回去睡一覺的。
“一會兒蘇衡來了,你跟他走。”謝清越輕笑一聲,“我看誰還敢在我眼皮下動手腳。”
又幫謝清越收拾完爛攤子的蘇衡來的風塵仆仆,“不是我說你,我對秦淵下什麼手,還得我去和稀泥。”
“他老子都沒說什麼,有什麼動不了手的。”謝清越将甯玉往前推了過去,“人你帶走。”
謝清越有轉而同甯玉說道:“回去好好休息,放心我家還是安全的。”
“你不回去嗎?”甯玉驚訝,還以為昨晚的事算告一段落了。
“還有點事需要處理,小孩别操那麼多心,做好你該做的就好。”示意蘇衡将人帶回去,謝清越便轉身離開了。
甯玉看見謝清越身形一閃,便消失在走廊盡頭。
他知道雖然現在兩人說的是合作關系,但事實上是他占了便宜,甚至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謝清越那邊的退讓。
也不知道監視和合作比例哪個占的更多一點。
隻是謝清越明顯還是将他當小孩對待……
蘇衡招呼上甯玉,他擡腳跟上。
他也知道現在确實自己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但是……
但是還真是讓人有點火大。
*
謝清越走的潇灑,内心卻心緒紛飛。
其實還有些事他沒有同甯玉說,信息發的時間實在是太巧了。若是指望着撞大運碰上,實在是有些對不起他們在這麼大場合裡,如此大費周章。
謝清越下樓便上了何明光的車,剛打了個盹的何明光打了個哈欠:“來了?”
“昨晚和你說的事情,我想現在就做。”
“為了他?”何明光問到,“你什麼時候‘沖冠一怒為藍顔’了。”
“談不上,”謝清越神色淡淡的,“人家能在我慶功宴上動手,我何必再給他面子。”
“你是說……他們?不會吧,這麼大的膽子。”何明光有些遲疑,覺得有些不合理。
“不然呢,我出事的機甲不就是秦家他們推出的嗎。你們事後要求公開數據他們都一再阻攔……”
謝清越眼眸低垂,似是觸及傷心事,“若不是做賊心虛,為何會如此行事?”
何明光也知道當初的事情,緊了緊左手,右手搭在謝清越肩膀上安慰道:“或許……有什麼隐情?”
何明光能感受到他身上在顫抖,謝清越深呼吸試圖平靜下來,半晌才開口。
“明光,那可是時光亂流,若不是我走運撿回一條性命……”謝清越擡眼看見何明光的眼睛,深藍色的眼眸裡隐隐有淚光,“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何明光啞然。
“……所以這件事還是需要你來起頭,我聽說當初是你寫的報告,你來起頭這件事是最合适的。”
“……好。”
天邊透了光,黎明終将到來。
*
兩人動作很迅速,在網上謝清越訂婚的熱度還沒有散的時候,一紙将秦家旗下機甲制造的興安公司告上了法院,要求對方公開謝清越出事時的黑匣子記錄。
人們這才将視線轉移到當初謝清越意外事故上。
茲事體大,又沒有官方背書說明,撲朔離迷的小道消息引得大家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