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沒能走成。
謝清越的光腦一連串的震動起來,收到的訊息他眉頭一皺。
“抱歉,我可能需要先去辦點事。”謝清越從光腦上移開視線,“需要先送你回去嗎?”
甯玉知道謝清越說要離開肯定是真的有事:“沒事,你去忙,怎麼回去我還是知道的。”
謝清越從光腦上劃過一筆錢給甯玉,繼續道:“出門在外寬裕點,不要不舍得花錢。沒事的話也可以多和你的那些同學出去玩,後面進學校就沒這麼輕松的日子了。”
本來打算回去搗鼓他的機甲的甯玉一頓,來了這麼久,要不然還是逛逛首都星吧。
戳開他們當初的紅隊小群,本着廣撒網的态度,@了全體成員。
一水摸魚的大家冒了出來。
一拍即合。
*
此時的謝清越卻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若非情況緊急,那邊也不會這麼緊促的聯系他。本以為那位還能多堅持一段時間,誰知道來的這麼快。
果然,生死面前人人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步入華美的宮殿,不同于上次,老皇帝已經虛虛的躺在床上了,聽見通傳後,扯着沙啞的喉嚨:“清越……你來了?”
嘲哳難聽的聲音傳來,甚至還比不上上次的中氣。謝清越幫忙掀開圍簾,看着老樹皮般的手緊緊的攥皺了錦繡的被子。
極好的絲綢攥成了難看的樣子。
大殿除了他倆一躺一立,再無他人,空蕩蕩的樣子讓謝清越都生出幾分荒謬的感覺。
謝清越垂眸:“陛下這麼放心我嗎?”
“咳咳咳咳……你是個好孩子,不會做那種事,”老皇帝喘了喘粗氣,繼續道,“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所以才召見你的。”
“那些事情我估計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但是現在整個帝國都沒有面對的能力……你的要求我都盡力滿足了……隻希望你,隻希望你咳咳,咳咳咳咳……”
“我知道,”接過話來的謝清越面色不變,“隻要陛下守諾,之前說好的不會變。”
“潭兒還小,難免被外戚左右……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希望他能認你做老師。”
同時殿外叩門聲響起:“父皇,我來了。”
“……進吧。”
老皇帝子嗣不豐,老來才得這麼一個繼承人。要是再晚幾年,說不定都會被宗室挾持着過繼兒子在名下了。
繼承人的身份是實打實的,隻是年紀尚小,如今不過十六歲,才到了剛剛法律準許親政的年齡。
标志性的金發,秦潭行禮後便也走到了床前:“父皇。”
“來,潭兒,向你的老師行禮。”
之前老皇帝已經同秦潭說過這件事了,秦潭毫不猶豫就行了跪拜的拜師大禮——秦潭幾乎就是闆上釘釘的下一任皇帝,這一跪并不輕。
成了皇帝的老師,除了謀反,基本上就算得上是一塊免死金牌了。
謝清越沒有躲,他其實并不在意這些虛銜,但是他知道不讓秦潭認這個老師,老皇帝是放心不下的。
——隻要認了老師,他和皇室之間就是解不開的系帶。
謝清越附身,雙手将秦潭扶起:“殿下。”
“咳咳,一會兒我就發布诏書,拜師禮之後再辦吧。”說完這些的老皇帝轉向秦潭,囑咐道:“同清越好好學,有什麼不懂的都要用心請教。”
秦潭點頭,神色悲戚,也不知道是出于真心還是演的。
謝清越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一幕,覺得沒什麼意思。他對秦潭的了解不多,他一直征戰在外,隻是見過他幾面。
老皇帝老來得子,很寶貴這個孩子,什麼都是要最好的給他。之前聽蘇衡說方方面面都召集了頂尖的人才當家庭教師,說是挺聰明的一個小孩。
帝國講究君權神授,他們金色的頭發就是神賦予他們的恩澤。
随着星際時代的開啟,人們打破了封建宣傳的“天賦人權”,對王室的地位開始質疑。
隻是多年來的統治下,王室侵占了大規模的資源,控制了各方權柄,滲透進了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才暫時相安無事。
但如今……
“我累了,你們倆先下去了吧。”
謝清越同秦潭一同退下,這兩位新晉的師徒還不是很熟悉,一時之間也沒人開口。
最後還是秦潭開口:“老師要是方便的話,去我那坐坐吧。”
謝清越:“叨擾殿下了。”
秦潭其實對謝清越當自己的老師持有無所謂的态度,他的老師不少,隻是顯然這個和以前的不同——是實打實需要公之于衆,他必須尊師重道的人選。
但以謝清越的身份當他的老師也算是合情合理。
他也知道自己所處的環境比較尴尬。如今軍部勢大,他們皇室卻是人心不齊。
若沒有一個軍權和聲望都在線的人站在他旁邊,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繼位能不能順利進行。
謝清越的存在解了他的圍,他也得讓對方看到他的價值——他知道對方和老皇帝達成的協議,就他所知道的那些條件,他覺得這份交易并不穩妥。
——在他眼裡,謝清越要的太少,甚至像在做慈善一樣。
但無論怎樣,他要将謝清越綁上他的船。
謝清越進宮閑逛的時候不多,也沒有來過秦潭的住所。
隻是從蘇衡那聽過不少八卦,說是老皇帝很寵愛這個孩子,衣食住行都是精盡可能的細緻妥帖,想來住的地方也不會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