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白色的熟悉身影映入眼簾,玉軒眼前一亮,整個身體放松下來,抱着玉鸢的手松了一些,“師尊!”
“重蕪仙君”毫發無損,一身白衣不染塵灰。他一臉淡漠地點了點頭,向着他們走去。
玉霖看了卻心中咯噔一聲,看着屏障外面不慌不忙的重蕪仙君,眼睛睜大,急急地吼道:“他不是師尊!别信他!”
“砰砰!”
眼見着“重蕪仙君”離他們越來越近,玉霖着了急,死命地拍着風暴屏障,用浮水劍一擊一擊刺着屏障,卻隻是徒勞無功。
他聲音全被呼嘯的風全數吞盡。
“你們别信他……别信他!”
“重蕪仙君”若有所感,轉頭看了他一眼,得逞地勾了勾唇,微張嘴唇無聲說道:“我赢了。”
玉霖猛地瞳孔緊縮,目眦盡裂,一股惡寒直直竄上頭皮,“你要做什麼!!”
可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走到玉鸢玉軒面前。
“重蕪仙君”大手一揮,方才還蠢蠢欲動的魔氣一下子被滅了個幹淨,但席卷的狂風仍舊呼嘯。
随後他蹲下身來,對着他們溫柔低語道:“你們辛苦了。”
玉鸢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她一面顫抖着手指手忙腳亂地給玉軒處理傷口,一面焦急地望向“重蕪仙君”,
“師尊,小霖還在那面屏障裡!救救他!”
“重蕪仙君”平靜地望向她,點了點頭,“我當然會救他。”
“不過不是現在。”
“……什麼?”
……
玉鸢看着他的神情,本能地感覺到不對。
“阿鸢!”
在玉軒歇斯底裡的聲音中,玉鸢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胸口一陣刺疼。她愣愣地低頭一看,魔氣化作一道尖利的長刺直直刺入了她的後心。
玉軒全身警戒起來,焦急地撲過去拔出了她體内的長刺。
下一秒,鮮血噴湧,玉軒的手微微顫抖,整個人害怕地發着顫,他将玉鸢護在身後,冷冷地擡起頭來,“你是誰!”
“重蕪仙君”勾唇笑着,慢悠悠地道:“我是誰……不重要。”
他泰然自若地站着,轉過頭笑眯眯地對着屏障中幾乎看不見身形的玉霖說道:“看見了嗎,他們又被你害了啊。”
玉霖急得落了淚,聲音嘶吼又沙啞,聽他此言氣得渾身發抖,死死地咬着牙狠聲說道:“你放我出來!放我出來!”
“好啊。”
“重蕪仙君”應了聲,低低一笑,“要出來見他們最後一面嗎?”
話音剛落,他揮了揮手,風暴屏障便一下子撤了去。
呼嘯的狂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玉霖踉跄地跑到了玉鸢面前。
玉霖一手緊握着浮水劍,看着氣若遊絲的玉鸢,哽咽着從儲物戒抛出一粒瓷白色的藥丸,“師姐……這能保命,快吃……快吃啊。”
他顫顫巍巍地将藥丸給玉鸢服下,口中不住地道:“對不起,對不起……”
玉軒眼中的疲憊藏不住,他紅着眼眶給玉鸢處理傷口,卻還是安慰他道:“這不關你的事,道歉做什麼?”
“都是我的錯……”玉霖的愧疚沒有減輕一分,他低下頭,斂下眉将神情掩在陰影中,豆大的淚珠直直滾下。
半晌,他握緊了浮水劍,轉身朝着“重蕪仙君”揮去!
“唰!”
水藍色的長劍在空中劃出弧形劍光,卻見“重蕪仙君”不躲不閃,單手捏住了玉霖的浮水劍。
玉霖的指腹抵上劍柄向下一按,劍身脫身後向下一揮,複又中途轉向直直刺向“重蕪仙君的”心口!
“重蕪仙君”微微一笑,“你對着這張臉還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給。不過……你覺得你這點小伎倆能傷得了我嗎?”
說完,“重蕪仙君”的身影化為虛空,随後轉瞬出現在了玉霖的身後!
玉霖撲了個空,點步站穩身子。他咬了咬牙,靈力聚上手心,破空般的靈力朝着“重蕪仙君”沖去!
“唰!”
靈力擊中卷起一片塵灰,徐徐升起的煙霧遮掩了一些玉霖的視線。
空氣中彌漫出一股血腥味。
玉霖心頭一喜,以為傷他不淺,卻又在下一秒覺着不對勁。
味道的距離不對勁。
玉霖僵硬地低頭,血流如蜿蜒的蛇歪歪扭扭地流到了他的腳邊,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的身子跟着顫抖,整個人被凍住了一般。
……怎麼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隻剩下流動的血滴聲。
“嘀嗒。”
“嘀嗒……”
突然一雙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強迫着他看向血流的源泉!
“嘀嗒!”
眼前的情景太有沖擊力,玉霖往後踉跄兩步,身形一晃,幾乎要往後跌去。
映入眼簾的俨然是兩具破敗的屍體,被籠罩在陰影之中。
奇異的光從側上方照下, 顯得他們的神情更加猙獰可怖。玉霖心起一陣悲涼,宛若所有的力氣都被抽空。
玉鸢的頭顱無力地垂下,她的兩手手腕被魔氣制作的尖刺貫穿,就這麼被鑲在空中。
尖刺正在不斷往她的靈脈注入着魔氣,貫穿處散發着紫色幽光。她胸膛方才被尖刺刺入的地方還在冒着鮮血,整個人狼狽至極。
玉軒被吊挂在她的身旁。
他的雙眼睜大,太陽穴兩邊被魔氣化作的尖刺直接貫穿,四肢以一種無力又詭異的姿勢被吊着。像破敗的提線木偶。
玉軒的脖子有一處長長的勒痕,青筋暴起時勒痕周圍有着遮不去的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