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同流水淙淙淌過,平靜而清澈。
萬梅山莊仿佛自成一個小世界,無論江湖怎麼紛紛擾擾,也鬧不到這裡來。
——誰敢去薅西門吹雪的虎須?
更别提他還有個天下第一劍的徒弟了。
誰上門去挑釁,都不必西門吹雪親自動手,隻需他的徒弟出手就足夠應付了。
徒弟都是天下第一劍了,師父的實力如何,根本沒人敢去試探。
試試就逝世。
傳聞啊,隻是傳聞,不保真。據說,西門吹雪的劍術已經到了至高的境界,已經練出傳說中的劍氣了,你說吓人不吓人?
豈不是真的成了他那外号劍神了?
劍神也好,劍仙也罷,總是師徒倆一個比一個惹不起就是了。
卻說謝無憂那天下第一劍的外号是怎麼來的呢?這就要從那年的峨眉論劍說起了。
其實也沒啥好說的,總之就是在這峨眉嵩山武當山等幾大劍派發起的論劍大會當中,謝無憂力壓群雄,成為了沒有争議的第一。
這個論劍大會本來是幾大劍派為了揚名而發起的,結果成就的卻是突然冒出來的謝無憂。
當時,已經潛心閉關好幾年的峨眉派蘇少英出手驚人,把其他幾大劍派的高手們打得潰不成軍。但謝無憂一上去,還是如當年一樣,隻需一劍,就将蘇少英挫敗了。
再次被老對手打敗的蘇少英:“……”
我招你惹你了,怎麼總是揪着我不放?淚目。
他明明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但是,他進步了,老對手的進步卻更加可怖,簡直是深不可測了。
謝無憂好似也有些抱歉,悄悄對他說道:“我不是故意的啊,這麼說不是怕你記恨,隻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清楚。我這次要是拿不到這個天下第一的名聲,回去之後會被嚴懲的,這麼說你能理解了吧?”
蘇少英聽到他說“嚴懲”兩個字,緊繃的神色緩和些許,點點頭,傲然收劍,走了下去:“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但,終有一日,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劍之道永不懈怠!”
謝無憂目送蘇少英這倒黴孩子下場,并不覺得自己在撒謊。
不讓上床,可不是比什麼懲罰都更加可怕的“嚴懲”麼?
是的小英,你隻是我們師徒paly的一環。
要是蘇少英聽到了謝無憂心裡的話,怕是立馬什麼都不管不顧,就要上來跟謝無憂不死不休了。
當然,結果肯定是他死,沒有第二種可能性。
謝無憂拿到了這個天下第一劍的名頭,下山之後都不帶休息的,立馬朝着萬梅山莊奔赴而回。
嘤嘤嘤嘤師父我想死你了!
要不是師父非逼着他出來論什麼劍,他才不要離開師父呢!
是的,新出爐的天下第一劍就是這麼沒出息。
别人是媽寶爹寶,他是師父寶。
不僅不引以為恥,還沾沾自喜。
這輩子都沒救了,哦不,或者該說,下輩子,下下輩子也沒救了。
因為他們已經約定了永生永世。
永永遠遠在一起。
…………
新出爐的天下第一劍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師父。
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沒有找着,想起什麼,這才又匆匆忙忙朝着後山梅林跑去。
在白雪蒼茫之中,紅豔豔一片的梅林卻顯得更加妍麗了。
謝無憂來到後山,焦灼的心突然安定下來。也不用輕功趕路了,就這麼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朝着梅林方向走去。
厚厚的積雪上留下一行淺淺的腳印,如今他的輕功也已經極其優秀。就算是平時不用輕功的時候,在雪地上也留不下很深的痕迹,整個人身材高大肌肉強健卻看起來一點都不笨重,甚至有種輕盈飄逸之感。
謝無憂已經成為了一位可靠的大人了呢……他頗有些自得的這樣想着。
可靠的大人一看到站在梅林外的白衣飄飄的師尊,大人的模樣就裝不下去了。立馬一路疾奔過去,嘴裡還撒嬌般的喊着師父師父,然後就把師父一把給摟在懷裡了。
冷不防就被抱了個滿懷的西門吹雪:“……”
原以為這孽徒出去一趟之後會成長不少,結果還是像個孩子似的,一點都不靠譜。
謝無憂覺得抱在懷裡的師父還是那樣清瘦,衣服也穿得不厚,立馬就把自己的貂絨裘衣脫下來給師父披上去,嘴裡還絮絮叨叨的說道:“師父真是的,還是這樣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穿這麼少站在雪地裡,要風度不要溫度啊你……”
西門吹雪:“……”
看在這傻孩子是出于關心的份兒上,忍了。
謝無憂終于絮叨夠了,然後才猛然想起什麼似的,看着師父的雙眼高高興興的說道:“師父師父,我得到天下第一劍這個稱号啦!哈哈哈簡單得不行,那麼多高手沒有一個能是我的對手!怎麼樣師父,我厲害吧?”
說着就眼睛亮閃閃的看着師父,像出去打獵成功之後回到家的大狗子期待被主人摸摸頭一樣。
西門吹雪突然覺得一陣心悸,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你是被萌到了西門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