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不覺時日長,一轉眼間,就是一年的時間過去了。
西門吹雪已經對在湖邊的生活頗為習慣了。
每天的生活差不多都是一成不變毫無新意的,這也早就是他習慣的生活了。
耐不住寂寞清苦的話,是無法真正成為一名修士的。
劍修尤其如此,因為劍修之道等到劍術已經進無可進的時候,那就是要修心了。
隻修劍不修心,亦是隻能原地踏步的。
這一年來他感覺自己已經摸到了元嬰的門檻,可就是那麼薄薄一層紙,卻始終也無法捅破。
他也并不急躁,急躁也沒有用,隻能日複一日的繼續修行下去。
世間修士大多如此,耐不住寂寞,那就别入修行的門檻。
在這樣每一天都跟前一天沒有什麼不同的日子裡,似乎又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白衣劍修的身邊總是有隻毛絨絨胖乎乎的大白兔子跟着,最近,甚至已經登堂入室了。
事情的起因完全是一場意外。
到了西門吹雪這個程度,睡眠已經是不再需要的了。但偶爾也有意外的情況出現,修士也是人,也有需要躺一躺休息的時候。
昨晚西門吹雪就躺在自己的石床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感覺腳邊暖融融的。垂目一看,卻是那隻大兔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暗戳戳的潛入進來,現在就趴在他的腿邊睡得打着小呼噜美滋滋的,讓他的腿腳覺得溫暖又沉甸甸的。
他也是大意了,竟然沒察覺這家夥什麼時候進來的,還躺在了自己身邊。
也是因為太習慣它的氣息了,身體沒有給他預警的緣故。
就這樣,每次西門吹雪進洞府去休息的時候,現在大兔子也會跟着進去,俨然一副已經是西門家兔子的狀态。
現在有時候西門吹雪醒來,甚至會發現自己竟然是把大兔子抱在懷裡睡覺的。
冷着臉的西門劍修:“……”
沒辦法,這家夥胖乎乎毛絨絨手感實在是太好了,誰能拒絕這樣一個自帶溫度的抱枕呢?
而且這兔子挺愛幹淨的,常年把自己一身雪白的皮毛打理得潔白無瑕還帶着青草香氣,這誰能拒絕得了啊?
既然這樣了,西門吹雪就打算引領兔子修行好了。
起碼要練到能化形能保護自己的程度吧?
但蠢兔子就是蠢兔子,笨的根本難以聽懂他稍微深一些的話語。西門吹雪說着說着,眼睜睜看着兔子紅寶石一樣的眼睛越來越茫然,最後幹脆就趴在自己腿邊盹着了。
西門吹雪:“……”
懂了,這家夥除了吃和睡,芝麻大的腦仁兒裡根本裝不進别的東西,實在是太蠢了。
他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對着某個生物感到無可奈何的時候。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這家夥變得聰明一些?
西門吹雪打聽到距離這裡數千裡外的幽篁山之中,有種叫做丹參朱果的東西,可以給動物開智。
他想了想,決定去一趟。
臨走前,叮囑笨兔子:“這裡方圓百裡都是我的地盤,你不要輕易離開。雖然附近都是我們劍派的地盤,但以防萬一,不要到别處去。”
笨兔子聽了似懂非懂,隻知道他要離開,喵嗚喵嗚的蹭着他的腿,想要跟他一起走。
那自然是不成的,外界危險重重,它一隻尚未化形的兔子,随便哪個小修士都能一指頭戳死它。
所以西門吹雪無情的拒絕了笨兔子的撒嬌,再次叮囑一番之後,禦劍離開了。
徒留下笨兔子看着天空,嗚嗚嗚的好似哭泣一樣的叫喚着。
西門吹雪這一走就是三個月,曆經不少艱險,終于殺出重圍,得到了那能讓動物開智的丹參朱果。
等到他禦劍回去,人還在半空中,就聽到了嘻嘻哈哈的聲音,還有大兔子凄厲的慘叫聲。
等到他看清楚湖邊的場景之後,腦子裡頓時“嗡”的一聲,整個人的血脈似乎都在此時變得滾燙起來。
鏡子湖邊,笨兔子被拴着腿高高的懸吊起來,雪白的皮毛被鮮血染紅,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正在往外滲血,染紅了一片碧色草地。
幾個修士圍着大兔子,手裡拿着小刀子,以戕害它為樂。
為首的修士,正是門派裡一向與他不對付的,屬于第三峰的弟子魏宏。
同門不得相殘,這是門派的規矩。
但西門吹雪人還在半空中,就面無表情,喚出丹田裡的烏黑古劍,一劍朝着魏宏等人揮去。
頓時,淩厲的劍氣同時擊中數人,他們慘叫着負傷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