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和方慈買了驢車，颠吧颠地行在車道上。

一方車道以及民生建設都有地方的幾家望族合力掌控，這也就導緻了每個地方的道路都修的不大一樣。

李四颠的直犯惡心，買的那頭驢子倒是叫的歡快，還是方慈貼近他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驢子才步伐逐漸穩當起來。

半日過去，就已經能夠看見一處規模不小的城鎮。

“我們等會兒就在那裡歇息一會兒，給可可吃點東西再走。”說着，方慈頗為慈愛的摸了摸可可的頭。

聞言，李四不由得露出了不可言說的表情。

天殺的，方慈的起名功夫簡直爛到家了。居然給一個秃頭驢子起這樣的名字，簡直是離譜。幸好他的名字是師祖起的，不然得是個什麼樣子的畫風……

見方慈樂的和可可交流感情，李四也就由他去了。她往後一靠，尋了個方慈看不到的角落，打開系統的操作面闆。

【滴——】

【系統加載99%請您耐心等待哦】

按照前幾年磨磨蹭蹭長起來的速度來看，李四知道就在這幾晚就可以知道一些東西。王氏，到底來自……

“ 唳唳！”

尖銳且急促，劃破長空。

打斷了李四的思緒。

一隻黑翅鸢從高空俯沖下來，急切地想讓方慈看腳下的布條。

他伸出骨節分明地手，緩緩展開，看完後第一次嚴肅的看向李四。

“徒兒，為師問你點事。”

李四心跳如鼓，怦怦怦。

耳邊隻有自己的心跳聲，鼻腔裡充斥着被陽光曬熟了的木頭芳香。

“你說。”李四像是站在另一個視角，看着自己的嘴唇一張一合，吐露出來。

靜靜地，李鸢聽到了一個在意料之内的消息。

昭陽台要來人了。

方慈看着李四沉思的樣子，意識到她可能離開。

方慈趕緊補充道：“看你自己。”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我就直接讓餘道長說你早就已經去世了，從此你隻是李四李鸢，而非王姬。”

“如果你想要回宮，自然也行，隻要在對方到達之前回去便可以了。”

仙門的身份極其好用，方慈早就能夠将道觀拿捏的死死的，半分不敢胡說。更何況餘娘本來就是她這方的人，做起事情來就更加得心應手。

隻要她想，這樣平靜熱鬧的日子就可以過下去。

她能夠遠離一切複雜的漩渦。

站在肩膀上的黑翅鸢歪着頭看着她，和方慈一直盯着李四的一舉一動，生怕錯過李四的一點反應。

方慈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心裡有一種隐秘的希望。

選我選我選我。

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一遍一遍的祈禱着，期待紅唇能夠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離了仙門，面對如今的生活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看着李四的面龐，不放過一點肌肉的變化。

良久，李四擡手，黑翅鸢頗為親密的蹭了蹭她的手指。

李鸢垂眸道：“事不宜遲，我們早日回去。”

方慈看不清她眼底的晦暗不明，輕笑道：“好，為師聽你的。”

心裡的酸脹感慢慢的。

可是那又如何，這本該就是她自己的選擇，旁人萬分幹預不得。

遲鈍的仙人不懂什麼是感情，他隻能看着自己養大的小鷹，即将走向她的命運.......

方慈也說不清楚自己是誰，他一睜眼看見的就是天命閣的人。

他說自己有千百歲，那是真的。

隻不過大半的時間都是在沉睡罷了。

渾渾噩噩，感受不到時間的變化。

天命閣遠離凡間，少有出手幹預事情走向的時候。

世間萬物，各有源法。

生長化收藏，自有其命數。

千年前的風再次拂過耳畔，也不再是故人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