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要求,榮玄遲疑的說道:“這……好似不太妥帖,三皇子殿下不妨再考慮一番。”
三皇子卻執意如此,“我既然話已出口,就沒有再更改的道理,等我那日出宮去尋你。”
說罷,他想到點好玩的事情,扭頭對着站在榮玄另一側的太子殿下道:“皇兄,我搶了你的好兄弟,你不會小心眼埋怨我吧?”
他的面龐本就秀美如女子,又笑面如花時,那雙有特點的眼眸襯托着他,顯得有些美得妖異。
不待太子回答,他又接着道:“也不對,皇兄定親之事也是在七月七,怕當日隻能顧得上與皇嫂相會,哪兒能想到榮世子,再說了,世人都誇太子仁厚溫潤,應該不會因此就怪罪于我。”
太子與将軍府定親之事瞞不過宮中,三皇子能知道也不足為奇,隻是眼下他如此明晃晃的講出來,又會不會是暗藏殺機呢?
榮玄适當時機觀察起三皇子神情,同他思量的一樣,從三皇子臉上什麼情緒也沒看出來,沒有嫉妒,沒有憤懑,隻餘下針鋒相對的挑釁。
倒也符合三皇子給人的一貫作風,畢竟身家底蘊雄厚,又能與太子争權,沒得嚣張的本錢可不行,可惜比太子出生晚了些時日,不然也輪不到太子做儲君。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時也,命也。
不過這些事情,顯然不該将他摻和進去,榮玄閉口不言,盡職盡責地做自己的壁上觀。
他目光從三皇子臉上,轉移到太子面容。太子慣會用笑掩蓋自己,面對三皇子的當面挑釁,他确實如同傳言那般大度包容,“三皇弟太會說笑,榮世子與我是好友,我又怎能左右他的想法。”
太子心思敏捷,并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跳出三皇子給的選項,抛給了榮玄。
因太子隻要順着三皇子的話說,不管如何回答,都是會落人口舌。他答應三皇子,就是承認與未婚妻子相會,說出去總歸不好聽,不是不能見,而是大婚之前不易相見。
但七夕這日相會也是難免,更況且是當日定親,衆人不會主動提及錯處,可現在三皇子直言不諱,太子要真是應下,那豈不是将把柄直接交給了對方,尤其是最近皇帝對他的态度模棱兩可,他更該小心謹慎。
可反而言之,太子不回應三皇子的問題,就是在默認心中埋怨于他,有失外界對他仁厚之名的贊美。
榮玄接過太子抛過來的話,也不好再做壁上觀。
他濃密地眼睫輕輕顫動,黑如曜石般的眼眸順勢望向三皇子,挂着那一成不變的淡漠笑容,不疾不徐地做出回應:“三皇子既然已經做出邀請,那榮某恭敬不如從命,七月七我就在府中等候三皇子大駕光臨!”
他彬彬有禮地拱手相讓,饒是三皇子對他張弛有度的說辭也挑不出毛病來,“你說話算話就行。”
幾人一路說着話,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養心殿,話點到為止,誰也沒了再交談下去的心思。
養心殿外守值的小太監見三人到來,忙進去禀告,不消片刻,皇帝身邊的曹公公慢慢悠悠地踱步出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