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一驚,擡頭一看:“吓死我了。”
江禹行挑了挑眉:“還敢來我房間,不是要避嫌嗎?”
喻言垂下頭去,繼續幹活:“我這是在做正事,悠然媽媽讓我來的。”
她想提醒他,悠然媽媽才是這棟樓的女主人,他也不過是個客人而已。
江禹行冷笑:“你倒是很聽她的話。”
“要看是什麼事。”喻言擡眸問,“你不是很忙嗎?”
江禹行扯了扯自己的白色休閑衫,上面有一片黃橙橙的污漬,“有個小孩撞上了我,飲料潑到我身上,我換衣服。”
“哦。”
江禹行繞到衣櫥那裡,從裡面拿了一件灰色休閑衫,回頭一看,喻言人已經到了門口,出去時還順手拉上了門。
他哭笑不得。
江禹行換了衣服,開門出去,喻言正靠在牆邊,他不滿地看了她一眼,掉頭下樓。
喻言對着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轉身進屋,繼續幹活。
*
下午一點,吃飯的時間,因這日大都是來幫忙的街坊鄰居,除開男方親人圍坐在兩張八仙桌以外,其他人都是随意坐的,見到空位就坐。
不一會兒的功夫,12張八仙桌被圍滿了。
喻言和母親坐一桌,趙雲芝經過時得知喻星宇一個人在家,便讓喻言喊弟弟來吃飯。
喻言給喻星宇打了電話,他不來,張蘭搶過電話說:“快來吃飯,要我來請你嗎?”
兩三分鐘後,喻星宇颠颠地跑來,跟母親姐姐坐在一桌。
張蘭白了一眼:“活都沒幹,就想吃白食,打茶盤去。”
喻星宇站起身來,嘀咕着:“早知道就不來了。”
所謂的打茶盤就是将菜放在木質大托盤上,再端着大托盤上菜,跟飯店的傳菜員差不多。
傳菜員也想早點吃飯,來來回回,兩三分鐘就把各種菜上完了。
喻星宇回到座位上,他早飯沒吃,早已餓得饑腸辘辘,狼吞虎咽着。
張蘭癟了癟嘴:“你慢點吃,搞得像我沒給你飯吃一樣。”
喻星宇慢了一點,一口飯嚼五下變成七下。
喻言給他倒了杯飲料喝,怕他被噎死。
江禹行因為有事要處理,耽擱了吃飯時間,出來一看,沒位置坐。
“禹行哥,這裡。”
喻星宇在向他招手,他走了過去,那桌還有一個空位。
江禹行坐在喻星宇旁邊,喻言就在他斜對面。
安隆辦宴席,除開盛菜用的盤子外,大都用一次性碗筷。喻星宇拿着一個一次性碗去旁邊的大木桶裡舀了一大碗米飯,放在江禹行面前。
喻言将壓在菜盤子底下的筷子取出來,遞給江禹行,又給他倒了一杯飲料。
江禹行一一道謝。
龔碧雲見到江禹行後,話就多了起來:“小江,聽說你回江城工作了?”
“對。”
“有女朋友了?”
“有了。”
“過年的時候在趙婆婆家吃糍粑,你說你有喜歡的人,我還以為你在說謊,沒想到真的有啊。”龔碧雲眼睛冒光,“誰呀?我們認識嗎?”
喻言驚慌,不小心咬到了舌頭,疼。
江禹行瞥了一眼喻言:“到時候我帶她回安隆,你們就認識了。”
“好。”龔碧雲湊近旁邊的張蘭,低聲耳語,“不是言言,可惜了。”
喻言舒了一口氣。
*
吃過飯,幫忙的人陸續回家,隻留下幫廚的人收拾鍋碗瓢盆。
喻言回到家,處理了一些工作後,便無事可做,想來想去,給江禹行發了條微信:【你晚上還忙嗎?】
大約二十分鐘後,她收到了一個字:【嗯。】
喻言郁悶,怎麼一回到老家,他兩就鬧起别扭了。
今天以前,在她的心裡,江禹行是一個成熟、大度、懂得愛護人的好男朋友。
可今天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就變成了小肚雞腸的人。
莫非是遠香近臭,距離太近不容易産生美?
好煩!
*
晚飯後,喻言跑到安隆廣場去,那是小鎮人氣最旺的地方,小孩追逐,老人健身,阿姨婆婆們在跳廣場舞,年輕人打籃球乒乓球。
溜達了兩圈後,喻言往回走,在路上,她發現了一個高挑男人的背影。
很眼熟啊!
她跑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
江禹行回頭敷衍地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喻言見他手裡提了一袋子東西:“裡面是什麼?”
江禹行将袋子給她,讓她自己看。
她打開一看,是一張紅色标識牌,最上面是“嫁妝”兩個黑色大字,下面是稍小的字體寫着:江城房子一套,88萬元現金等。
喻言将标識牌裝進袋子裡,幫忙拿着,說:“悠然有這樣的爸媽真好。”
江禹行嗯了一聲。
“你們晚上還有很多事嗎?”
“還好。”
喻言很無奈:“你還在生氣?”
“沒有。”
“沒有才怪,怎麼今天變成小心眼了?”
江禹行頓足,斜斜地看了她一眼:“不是要保持距離,假裝不熟嗎?離我遠一點才好。”
喻言氣不打一處來,将手裡的東西塞給他,瞪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嘁,誰還沒點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