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璟深,在一班絕對是一個讓人敬而遠之的存在,不是因為他那常年倒數的成績,也不是他那神秘的家世。而是他那有病的性格和他那張與性格截然相反的臉。
他的外貌極為優越,棱角分明的臉,薄唇劍眉,高挺的鼻梁,迷人的唇形,已經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讓他自開學就是人群中的焦點。開學那天,段璟深穿着黑色的風衣,站在校門口,冷峻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注視卻又不敢靠近。
但是他本人的性格确實截然相反的,陰郁、沉默、遊離于所有人之外。有人這麼形容他的眼神,就像是毒蛇一般,被看一眼都讓讓人不寒而栗。他的頭發很長,遮眼也不剪,全身上下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有人不小心撞到他,他冷着臉看着前方,不理會對方的道歉,眼神冷漠地看着被人碰到的手,而後自顧自地拿出紙巾擦被撞到的地方,直接讓撞到他的男生成功尴尬得手足無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事頂多能說明他潔癖,并沒有什麼,反而讓中二病對他這所謂的禁欲感欲罷不能。
當然真正讓他令人敬而遠之的是,就在開學的一個星期後,他殺過人的消息在全校爆炸性地傳開,始料未及,意想不到,校領導怎麼制止都沒有用。
發出來的帖子有闆有眼,甚至有人順着法定帖子找到了當地少年所的官網,找到了與段璟深有關的一起案件。他被班主任找到問話想讓他解釋的時候,他就淡漠地說了一句話,“不要拿這種事情來煩我。”
他漠視着發生一切,那雙眼睛陰沉又厭惡地看着周圍的一切,對周遭的一切聽之任之。
每天上課就是睡覺,下課就走。頭發長得遮眼也不理會。那一張優越的臉被掩蓋其下,陰郁厭世的氣質把人包裹的嚴嚴實實。在競争激烈的一班,他穩坐倒數第一的位置。偏偏家世顯赫,校領導也不敢把他從一班給弄出去。
謠言愈發激烈,最後所有人都形成了一個共同的認識,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殺過人,但遠離這種人一定是沒錯的。
以上都是靳昔去上廁所的時候在廁所聽見高一的學妹在小聲談論總結出來的。學妹們洗完手,在甩着水,一臉遺憾,“可惜了段璟深的那張臉。”
“不帶感嗎,邊掐着你脖子邊和你接吻。你不是就喜歡這一款嗎?”旁邊的女生笑得花枝亂顫。
“滾滾滾,現實情況這種男人有多遠死多遠。”學妹打了一個寒顫,“而且那雙眼睛也太滲人了,神經病還是離得遠遠的好。”
靳昔等她們走後,走出廁所,站在洗手台前慢慢地洗着手,思考着自己這個所謂的同桌,思考了半天,發覺對方對她一點威脅都沒有。她正欲走出廁所,卻發覺有人叫住了她。
“靳昔?”
轉頭看去是一個不認識的女生,齊耳短發,穿着幹淨整潔的校服,看起來很是乖巧的樣子。有些期待地看着她,靳昔淡淡道,“有事?”
“你好一點了嗎?”
靳昔有些意外,這是她今天第一次聽到有人關心她的傷勢,她遲疑地說,“沒什麼大礙。”
女生笑笑,“那就好。”
靳昔低頭看着腳下棱形的瓷磚,聽到她說的話,頓了一下,有些好奇,“你……和我很熟嗎?”
話說得有點不客氣的意味,女生的臉上帶上一絲尴尬,她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解釋,“也,也不是很熟。”
靳昔自知自己的語氣重了,她有些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我太久沒來學校了,對人臉的敏感度下降了許多。”
“這樣啊。”女生咬着唇,一臉無措。
“嗯,所以你能和我說最近學校的事情嗎。”靳昔上前一步,她比女生高差不多半個頭,她身上的氣質又與以前的靳昔不一樣,這讓女生感覺到了一絲不适應。
她退後一步,“可,可以,我,我是隔壁二班的語文課代表,你很厲害,語文很好,什麼科目都很厲害。我隻有語文這個科目厲害一點,你不認識我也正常。我以前也隻是在交作業的時候和你說過一兩次話。”
靳昔點頭,“是嗎,那,我現在記得了。”
女生擡眼看了她一下,臉紅到了耳朵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叫羅靜安,你想知道什麼?”
靳昔彎腰看着對方的眼睛,她看到羅靜安眼睛裡面都是緊張,她一字一句道:“我想知道,在你眼裡,我在學校是怎麼樣的人。”
下一節課是體育課,靳昔要組織好學生下去集合。她邊走邊思考剛才羅靜安和她說的話。
原主常年霸榜年紀前三,各大競賽的大獎拿到手軟,她話少、沉默,對學習以外的一切事情不感興趣。
本來她這樣的人就應該被人仰望着,當成無數學長的追逐方向。但是高二的時候,她被于懷才任命為班長。
自從她當了班長後,很多事情都和以前一樣,除了拿來學習的時間分了一點出去應付班長的工作。好像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她的班長工作幹得其實也不怎麼樣,但是還算有模有樣,而且她不會抱怨,畢竟一班人沒人願意當班幹部。
隻是她的工作似乎很多,很多時候能看到她行步匆匆。
靳昔想到剛才羅靜安委婉地說自己是個好班長,她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走進教室,她站到講台上,沒什麼表情,“現在下去上體育課,等會要跑步。”
剛一說完,瞬間哀嚎一片。緊接着就聽見有一個帶着厚厚的眼鏡的男生舉手,“班長,我就不去了,你幫我向老師請個假吧。”
“還有我,我也不去了。”
“還有我……”
一連有7個人開口向她請假,靳昔平靜地看着他們,“自己下去和老師說明情況。”
“别啊,操場那麼遠,你順口說一句好了。随便一個什麼理由,就像以前那樣。”是池煙,進昔通過一早上的觀察已經看出來了池煙是這個班上的中心人物。所謂中心人物,就是能把與所有人的關系都處理的遊刃有餘的人。她笑嘻嘻地看着靳昔,一臉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有兩個女生附和,“是啊,班長,麻煩你了,你幫忙說一聲好了。”
“拜托拜托。”
三個女生紮堆坐在一起,看起來關系很好,靳昔再望向其他幾個向她請假的男生和女生,都一臉感激地看着她。其他人小聲說話的說話。讨論題目的讨論題目,沒人在意她的意見。
靳昔環顧一周,沒什麼表情地看着下面的人,表情有些冷。終于有人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試探道,“班長?”
靳昔擡眼看去,低下好幾個人在看她,表情有些讪讪的。靳昔覺得奇怪,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靳昔面色平靜,“還是下去上課吧,老師等會可能要安排我們去練球。”
“那……就下去吧。”問的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點點頭。
“班長都那麼說了,去呗。”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