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一樓角落處。
原本倒在地上的發财樹努力伸長細長的根,根系的另一端深深地紮進被鮮血浸濕的泥土裡,細看之下,那些根像是血管一樣一下一下地跳動着,像是在努力為它汲取養分。
咕咚咕咚。
發财樹枯黃的葉子在黑夜中一點點地重新煥發了生機。
噗嗤。
原本紮根在泥土中的根系一點點地從泥土裡鑽出來,而後,像一條條蛇一般,鑽進旁邊屍體的心髒裡。
咕咚咕咚。
不過片刻,那具屍體便被抽幹了血肉,隻剩下了包着骨頭的人皮,根系果斷從屍體上抽離,重新換了一具屍體,畢竟這樓裡現在最多的也就是屍體了。
很快。
一樓的屍體便被吸完。
與之相對的,是發财樹愈發粗壯的樹幹以及綠得發亮的樹葉。
它懶洋洋地舒展着身體,像是剛從春天的雨水澆灌下醒過來一般,生機勃勃。片刻後,它依靠着本能,努力伸長根系,朝着樓上爬去。
辦公室裡。
系統察覺到異常,第一時間便通知餘歲,【宿主,快走,這大廈一樓有變異植物,已經往二樓來了。】
餘歲臉色一變,噌的一下爬了起來來到窗邊,月光照耀下,街道上隻有零星幾個喪屍在遊蕩,之前的兩隻貓屍體的位置,此刻隻剩下了幹癟的皮囊。
【是一棵變異的發财樹,就在一樓,明明進來的時候沒有問題的,】系統懊惱,這是它的工作失誤,讓宿主置于危險之中。
餘歲沒糾結這點,想起之前在醫院裡面碰到的變異植物,她返身回來拍了拍阮辛夷,【樓梯還能走嗎?】
【不行,發财樹的根正沿着樓梯爬上來,這會兒過去就是羊入虎口,直接能被那些根吸幹。】
阮辛夷無知無覺,像是陷入了沉睡,餘歲眉頭擰了起來。
她看了眼窗戶,起身一把拉開門,原本靠着門睡着的田立偉失去支撐倒在了地上,猛然清醒過來,“怎麼了怎麼了,牆倒了?”
剛躺下沒多久的範成聽到動靜唰的一下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看到餘歲凝重的臉色眉心一跳,當即起身往外跑去,“金寶還在外面巡邏。”
他沒問究竟出了什麼事,現在時機不對,隻看餘歲的臉色便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轉角處。
剛巡邏完一圈金寶和範成撞了個正着,他下意識舉起消防斧,還沒砍下就被範成抓住了手腕,“是我。”
“嗨,吓我一跳,這還沒到半個小時呢,成哥你不睡了?”
“出事了。”範成邊說邊将金寶拉着往回跑,餘歲和田立偉正在房間裡,田立偉手裡舉着一把椅子重重地砸在了窗戶上。
嘭。
巨大的聲響讓樓上原本就有些不安的洛川心裡停了半拍,他噌的一下站起來,一腳将旁邊打瞌睡的朱康踹下椅子,“别睡了,出事了。”
朱康摸着被吓得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髒吞了吞口水,“我去,這大晚上的他們又在幹什麼,就不能消停會。”
原本得了洛川的提醒幾人就沒敢睡踏實,隻是這會兒聽到樓下鬧出來的動靜還是有些懵,心裡不約而同地同意了朱康的話。
真是精力旺盛。
洛川聽着樓下的動靜,擡頭看向了窗戶,沉聲道,“砸窗。”
雖然不知道樓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跟着做總沒錯。
朱康看了眼窗戶,一邊搬椅子砸窗戶一邊無語道,“這可是鋼化玻璃。”
嘭嘭嘭。
接連的砸玻璃的聲音吵醒了整條街,樓下的喪屍聽到動靜,一個個傻呆呆的擡頭左右望了望,終于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嘩啦啦,玻璃碎了一地。
田立偉站在窗邊往外面看了看,有些怕,“這麼高,不會把腿摔斷吧。”
餘歲從空間裡拿出繩子将阮辛夷綁在背上,又重新拿繩子出來綁在柱子上,緊了緊。
雖然她覺得以她現在的身體素質就算直接抱着阮辛夷跳下去也不會摔斷腿,但還是穩妥點為好。
繩子綁好,田立偉腰間插着消防斧先下去,剛才被動靜吸引的喪屍已經開始往這邊靠過來了,他要下去将這裡的喪屍清理幹淨。
餘歲帶着阮辛夷在金寶後面下,範成殿後。
幾人剛平穩落地,正在清理喪屍,就見樓上也甩了根繩子下來。
莫蘭率先跳下來,看了一眼餘歲幾人颠了颠手裡的錘子沖進去爆錘喪屍。
範成幾人交換了個眼神,護在餘歲身邊,在她的指揮下往這右邊開出一條路,莫蘭見狀,默契地選擇了相反的方向。
大廳裡。
發财樹似乎感知到外面幾人的存在,在本能的驅使下,果斷放棄樓上的屍體收回根系,一個勁地朝着門外伸。
這些人能給它提供更加充沛的能量。
朱康一落地便踩中了一條根系,他沒當一回事,看了眼右邊已經快要突圍的餘歲幾人一眼,啧了聲搖了搖頭。
他說什麼來着,這幾個人就是掃把星,誰碰到誰倒黴。
朱康抽出腰間的消防斧,上前幫莫蘭解決喪屍,後腳一頓,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一樣,扯住了他,他頓了一下下意識低頭,便看到那條細長的長滿觸須的枝條像是針一樣,紮進皮膚裡。
朱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