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月上前抱住他，“但是，這世上仍然有人愛你，你也會遇到更多值得的人。”

“世間輪回會記住每一個好人，也會記住每一個歹人。”

東裡鹿潭隻允許自己在鯉月懷中軟弱了那麼一個晚上，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他就又恢複到從前的模樣。

他依舊是他，是那個随時會毒舌旁人，嘴硬心軟的妖族少主。

小狼飛景醒來的時候，看見面前堆了一堆吃的喝的，四處掃了一圈看見自家主子和鯉月姑娘面對面站在不遠處的河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就安安心心地吃了起來。

東裡鹿潭還是放不下他父王和母後的血海深仇，他已決意要召集妖族殘餘舊部，先去他母後生前掌管的天盡頭走一遭，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收獲，然後等實力足夠之後再去幽冥鬼谷找元亨老仙口中的王上報仇。

鯉月知道，他們妖族接受的是人族的文化，自然有什麼父子恩，夫婦從之類的說法，若是連父母的血海深仇都不報也枉為人了。

所以，她不會攔着他去報仇，也不會勸他，但是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也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所以接下來的路他們隻能自己走自己的了，不過她可以多走兩步，同他在同一條康莊大道之上。

“所以，你接下來要去天盡頭嗎？”

“嗯，母後從前從沒說過她不住在妖嶺峰，不是妖嶺峰的人，也從沒告訴過我她住在天盡頭，所以我想去看看。”

鯉月踮着腳，夠着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那挺好，本姑娘就陪你多走一段，去天盡頭看看有沒有什麼生意可以做，繼續努力賺錢，看看能不能從你們妖魔手裡也賺點小錢。”

他表面上絲毫不在意鯉月的話，可心裡确是十分感激她能在這種時候陪他一段。

他将早上摘的野果遞給她，“嘗嘗，甜的。”

嗯，确實挺甜的。

他們稍作休整，将林中的屍體都清理幹淨，免得讓人間的百姓看到了不好。而後鯉月就駕着雲帶他們飛了不過三日的功夫就到天盡頭了。

仨人嘩然，這真的是天盡頭嗎？

積屍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放眼望去，人馬俱絕，一片破碎山河。

飛景化作人形，忍不住靠在兩人中間，問道：“主子，月姑娘，我們真的沒有走錯嗎？”

“那元亨老仙不是說天盡頭是妖魔界通往人間的入口，這樣的地方不應該商貿繁華，人來人往，呸，遍地都是妖、魔、人嗎？”

鯉月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個地方看上去很多年都沒有過人了。”

“别說人，我用藍火感知了一下，方圓八百餘裡，一隻妖都沒有。”

鯉月忽然想起來，當時在望城的時候他隔着城内外都感知到了飛景這隻小狼的存在，難道就是靠的藍火？那他們妖族這一脈的藍火還挺有用的，不知道她日後能不能學學如何駕馭藍火的法術。

“不對，還有個地方我感知不到。”

鯉月認真想了想，望着他，“莫不是天盡頭的地底下藏着妖魔，你感知不到？”

他們仨又往前走了走，試圖在天盡頭找到一個能落腳的地方，忽然之間，運凝牌就起了強烈的反應，拖着鯉月往一個方向走去。

東裡鹿潭和飛景也快步跟上，他們沿着運凝牌的指引來到了天盡頭的最東邊，那裡有山泉水正在往下滴，一滴一滴砸在石頭上，好像要把它滴穿。

三人不解運凝牌為何引他們來此，沒想到下一瞬間就看見石頭被水滴穿了，他們聽到了來自地底下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