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钰辭昏昏沉沉的腦子裡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連這絲疑惑也消失了,隻剩下洶湧的情潮,如嘩然海浪一般将他席卷、吞沒,從裡到外變成毫無力氣、任由人搓圓捏扁的一團。
他到底年輕,受不住這種折騰,被标記後不久便眼淚汪汪,求着秦越柏停下。
過往經年累月,秦越柏對竹钰辭不能說是寵愛,隻能說是習慣性縱容。
誰都知道,秦越柏對竹钰辭那叫一個有求必應,要摘星星也能附贈月亮——竹钰辭本人對此更是心知肚明。
所以他習慣性擺出可憐兮兮的神色,柔順地把臉蛋埋進Alpha總裁手心乞求憐惜,滿以為能一如既往得償所願。
但秦越柏撥開他汗濕的頭發,溫和道:“這次不行。”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在小Omega驚愕到近乎恐慌的目光裡,明明已經得到過滿足、不再受信息素影響的男人牢牢禁锢住他的身體,語氣輕緩在他耳邊說:
“我不能節制,不能控制,不能松開手指放過你——不然就是不想要你。”
不論他重申多少遍心意,竹钰辭的不安全感還是很難治愈,被抛棄的經曆雖然是一場誤會,但卻根深蒂固紮在他心裡。
“言語蒼白,隻有用行動表示,你才能相信我是真想标記你。”
竹钰辭後知後覺自己玩脫,忙捂住頸後叫道:“你、你行動已經夠多了,我信你,我真的信你!”
“這才哪到哪。”秦越柏低低笑起來,“你勾纏我那麼久,真的覺得應付我這短短半個小時就夠了嗎?”
竹钰辭好不委屈,他嗓子都差點喊啞掉,這哪裡叫應付?
叫被蹂躏還差不多。
他央求着喝了幾口水,最後一口還沒咽下,秦越柏已經不由分說又親上來。
“寶寶,我看清了,你的心病就該這麼治。”
哪有這麼治人病的,再說誰有病了,好個庸醫!竹钰辭不能理解,深刻懷疑他是故意報複,但此刻已經無路可逃,一點辦法也沒有,毫無反抗地承受了Alpha大放情懷、回歸獸性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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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裡都是騙人的!”
無比漫長的發【//】情期結束後,竹钰辭卧床休息,咬牙發出控訴:
“劇裡最猛的AO标記用時也就十幾分鐘,一晃眼就過去了!跟現實嚴重不符,這不是誤導觀衆嗎?!”
他瞪着水光未消的桃花眼,叫嚣要去投訴所有這些“不負責任、害人不淺”的劇組,直到秦越柏喂給他一口粥,才勉勉強強住了嘴。
“是你要我标記的,現在可沒有後悔藥吃。”秦越柏喂了他兩三口,便被不耐煩的小夜莺奪走碗勺,他好整以暇收回手,看他大口嚼着粥料:
“結合對你影響很大,你這幾天要格外注意,我找高醫生拿了藥,你記得吃。之後高醫生會來家裡,慢慢調整你的發【//】情期。”
竹钰辭已經結合,調理起來可不如之前容易,為此高醫生拿看小頭控制大頭的眼神看了秦越柏好久。
“你認識高醫生?”
“我誰不認識。”秦越柏頓了一下,補充道:“國内Omega生理學領域,也就她是翹楚。怎麼,小辭也認識她?”
竹钰辭不想暴露看心理醫生的事,忙順坡下驢點頭。
窗外傳來輕響,提示車已備好,秦越柏沒有急着走,在出門之前又拿出一樣東西。
“這是什麼?”竹钰辭拆開包裝,讀出扉頁的字,眼睛一亮,“《靈犀古譜》!那個不限管弦、已成孤本的上古樂譜?!”
秦越柏笑着點了下頭。
“可這本譜不是在翟老太太手裡嗎?”竹钰辭蓦然想起來,“她居然肯賣給你?”
當年松家用盡所有人脈手段,反複死纏爛打、多次軟硬兼施,也沒能說動她賣這本曲譜,秦越柏是怎麼做到的?
“我幫了她一個小忙。”
能讓秦越柏親自動手幫,這忙怎麼也不能算小了。
竹钰辭對此心知肚明。
“謝謝。”他真心實意地說,小心翼翼打開曲譜,發現裡面的每一頁已經被塑封起來,便于翻閱使用,一看就是秦越柏的手筆。
貼心到這種程度,竹钰辭已經不能坦然受用了。
——秦越柏對他這麼好,而他卻、卻在這個别墅裡某個房間布置了那樣的場景……兩相對比,他真為自己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