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的時候,竹钰辭正躺在某張熟悉的床上,秦越柏坐在床邊,房内光線昏暗,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
“我沒死?”他一時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試探性問了一句。
秦越柏眼底那股冷意似乎一瞬間凝成實體。
“羽絨服救了你一命。”他簡單解釋,“你沒受傷,隻是受了驚吓,加上血糖低,當場昏了過去。”
竹钰辭懸着的心并沒有放下來:“那你呢?”
“我也沒事。”不知怎的,秦越柏把這四個字念得咬牙切齒。
“好好好,那就好。對了,那個人來曆查過了沒,為什麼要對你下手?”
“他是錢大公餘黨,趁東加内亂跑了出來,一心完成他主子的遺願。”
那把刀是沖他來的,最後卻插在了竹钰辭的羽絨服上。
“哦,那他算是個例,錢大公的狗腿滅得差不多了。”竹钰辭說着想起身下床,一擡手卻驚訝地發現腕上被套了副手镯,手镯上牽着鍊子,另一端牢牢鎖在床頭柱上。
他倒抽了口冷氣,環顧四周,這才發覺為什麼先前覺得屋内陳設這麼眼熟。
這不是他自己布置的麼!
——自從秦越柏奇迹般起死回生,竹钰辭唯恐他再次死了,每次看他坐車都會咯噔一下。
但他又不能真的阻止秦越柏出門,這份緊張感愈演愈烈,他無處抒發,後來幹脆發洩在家裡一間空置的客房裡。
他把那間客房改造成了小黑屋。
床頭放了一副軟式手镯,用來拷住秦越柏,把他禁锢在房間裡,不許他出去,因為出去就會有危險。
地上鋪了隔音地毯,牆壁内嵌的儲物櫃裡還有幾隻項圈,是竹钰辭買手镯時順手挑的。店家說他眼光不錯,這種項圈能擋住嘴,給一言不合就咬人的Alpha用是極好的。
但、但是,把秦越柏關起來、玩一些幻想play這種事情,他隻敢做夢時展望一下,從來沒敢真的動手啊!
“你趁我不在家時布置這些東西,以為我不知道?”秦越柏挑眉,端詳着他驚呆的模樣。
那雙桃花眼平日裡最靈動狡黠,長睫一眨就有數不清的壞點子,此刻也隻能呆呆地睜大,在暮色光影中平白多了幾分渾然天成的爛漫勾人,格外惹人憐愛。
但秦越柏不會因此心軟。
至少這次不會。
“你想關我,想跟我玩一些新鮮的花樣,這都好辦。”他接着說,無視了少年Omega一副快要鑽進地底的羞憤面容,“但你不應該沖上去跟瘋子搶刀。”
竹钰辭摸摸鼻子:“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的。”才怪。“秦叔叔,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擡手的動作引起手镯和鍊子摩擦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竹钰辭有點不耐煩地扯了扯,深感這鍊子累贅。
“我都認錯了,先把這個解開好不好嘛,我外邊還有排練呢……”
“不好。”秦越柏溫和地回答。
竹钰辭膽戰心驚地擡頭,看到男人的眸色徹底暗了下去。
“寶寶,這是你想玩的,我現在許你玩。”秦越柏不疾不徐,話鋒一轉:
“但你今天差點傷到自己,很不乖,所以這些花樣怎麼玩,玩多久,由我決定,你沒有讨價還價的權力。”
“現在,先伸直你的腿,自己乖乖把腳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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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經十數個小時的懲罰與教訓,以及穿插其間的小小甜頭,竹钰辭終于明白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該縮頭時就縮頭的硬道理。
兩隻細嫩手腕磨紅了一片,睫毛更是三番兩次被水汽潤濕,不過竹钰辭也不算完全喪失主動權:最後他以徹底放下臉面不要為代價,交換到了一次反铐秦越柏的機會。
正好過兩天就是竹钰辭生日,他摩拳擦掌,準備在當天好好地讨回來。
日思夜盼,終于到了二十号當天,竹钰辭精神抖擻起了個大早,卻被秦越柏一句話打破了小算盤。
“你是不是拟過一個遺囑?”Alpha總裁貌似漫不經心地問,“還發給馬律公證過?”
他不提,竹钰辭真的快忘了這茬——對哦,他還在遺囑裡寫過“公司股份歸秦越柏愛人”什麼的,得趕緊把這份黑曆史毀掉!
吃過秦越柏做的長壽面和龍井蝦仁,兩人坐車前往馬律工作室。司機将車停好,竹钰辭側身開門,秦越柏等在他身後,竹钰辭開門動作一頓,扭過身子親了下Alpha高挺英俊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