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模一樣，半點沒有礙事的自覺。

上次的實踐已經證明，應付某隻小貓咪，直接上手比說話要更加有效。于是付舟庭再次伸出手，直接把小貓咪從屏幕前撈到一邊。

葉書這才後知後覺：他好像打擾到付舟庭正常工作了？

他趕忙收回腳，用餘光觀察付舟庭的反應。不過男人已經收回了視線，繼續專注在屏幕上。

葉書心裡悄悄松了口氣：雖然每次付舟庭的表情都會比較兇，但似乎隻要不做得太過分，也不會惹惱他嘛。

意識到這一點，葉書又開始肆無忌憚地打量起來，這次的目标是付舟庭面前的文件。

厚厚的一沓居然全是附着照片的簡曆，每一欄都寫得滿滿當當，配置相當豪華。葉書随便看了兩份，基本都是大型企業核心高管的含金量。

曾任市場部經理，任職期間業績創曆年新高……葉書讀到一半，面前的文件卻突然被人拿走了。

葉書不明所以：“……喵嗚？”

男人抿着唇将資料疊放好，有照片的一面倒扣在桌上，隻留下空白的背頁。

他随手從抽屜裡拿出一支鋼筆，扔到小東西面前。

“玩這個。”

價值七位數的萬寶龍鋼筆在被生産出來時，應該不會想到自己有天會淪為貓咪的玩具。

筆蓋上的鑽石價值相當于一套房，此時卻被小貓咪當作塑料裝飾一樣，啃得随意。不但上嘴啃了，啃完還嫌咯牙，于是拳打腳踢踹到書桌的角落裡，在某次心不在焉地晃尾巴時，直接給掃了下去。

鋼筆“啪”地落地，小貓咪闖禍了。

付舟庭聞聲側過頭，看到的就是小貓咪規規矩矩地趴在一旁，眼睛盯着不遠處的書架，一副假裝無事發生的模樣。

隻要沒被抓個現行就跟他沒有關系——萬一付舟庭生氣趕他走他就裝傻。

不知不覺間，葉書膽子已經大了不少。

打定主意後心裡最後那點子心虛也煙消雲散，甚至還敢在付舟庭看過來的時候擡起腦袋和他對視。

眼神清清亮亮，絕對沒在刻意裝無辜。

這副理所當然耍無賴的模樣，倒是取得了意外的效果。

男人的唇角微微牽起一點，似是在笑。

葉書快速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他是笑了嗎？他是真的笑了吧？

這是他第一次看付舟庭在笑。

當然，之前兩次嘲笑他不算。

雖然那抹笑意很快便消失，但卻又增加了葉書的底氣，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恃寵而驕。

不過隻有一點點，反映到行動上就是小貓咪慢吞吞地朝他的電腦前挪動了幾厘米。

片刻後再幾厘米。

葉書這次精心選好了角度，不會阻擋住付舟庭的屏幕，距離卻又能讓他看清屏幕上的東西。

簡曆、郵件、合同、數據分析圖——幾樣東西來來回回地閃爍，很快就讓葉書眼花缭亂。有用的信息沒獲取多少，倒是眼睛盯着屏幕看得酸痛。

付舟庭是人形AI嗎？怎麼能同時處理這麼多東西的？

不行，看得發暈，他得趴着歇會兒。

小貓咪難得安分了片刻，視線不經意掃過了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

居然已經快要十一點了。

付舟庭怎麼還不睡？

不行，他得去睡了，他不睡的話，自己也沒法入他的夢，今天又一無所獲。

不過，他該怎麼辦呢？

葉書暗中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付舟庭會将處理好的材料從左邊一摞拿到右邊一摞，而左邊那摞文件還剩下一小半沒處理完，少說還要個把小時。

葉書想了想，擡爪又悄悄往左邊挪。

小東西心裡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付舟庭面無表情地繼續工作，餘光卻不自覺地被牽引。

小貓咪就這麼一點一點成功摸到了左邊的那摞文件旁，并且以為付舟庭沒有發現而沾沾自喜。

接下來就是尋找一個契機——在付舟庭再一次看向電腦屏幕的時候，葉書一個使力跳了上去，然後原地一滾，在文件上趴住了。

屁股不偏不倚正好壓在正中間，然後迅速把自己卷成一團将文件壓實，閉眼，裝睡，行雲流水。

種種行徑都被付舟庭不動聲色收于眼底。

他自然知道小東西是在裝睡的，目的實在是太明确了，怎麼可能上一秒還在神采奕奕地挪動下一秒就立刻睡着。

隻是他不明白小東西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而搗亂嗎？

有一點，卻又不完全是。如果隻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小東西完全可以直接跳到他的手上或鍵盤上，但它卻沒有。

所以，是為了什麼呢？付舟庭一時想不明白。

不過他很快便明白了，幾分鐘後再次下意識去拿文件卻摸到一手柔軟，緊繃的神經也驟然松弛下來。

小貓咪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呼吸的頻率都很均勻，胡須微微顫動着，安然香甜。

付舟庭看了一會兒，手幾次擡起又放下，終究沒有選擇将它抱到一邊。

最後，男人将電腦關機，脫下了身上的西裝馬甲，蓋在小貓咪身上。

離開書房時，付舟庭調高了空調溫度。

關上門的瞬間，小貓咪立刻睜開了眼睛，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會兒，确保沒有任何動靜後，準備開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