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柳下站着一隻牝鹿,它淡黃色的毛發像是蘆葦的尖尖,它腳邊散落着一根細長的樹枝,結疤已經被捅開,露出枝條底下的暗道。
它優雅的,小心翼翼地邁着步子進去,對上了狼人猩紅的眼睛。
西弗勒斯·斯内普欣賞着萊姆斯·盧平的慘樣:袍子爛成一條一條的破布,長長的指甲裡全是血迹和肉沫,它張大嘴對着入侵者嘶吼,發出渾濁而痛苦不堪的嗚咽。
他冷笑着,一瞬間變回人形。
狼人咆哮者掙脫了脆弱不堪的鐵索,那架搖搖欲墜的木頭椅子頃刻間化為粉末,它快速地沖上前,撕咬住西弗勒斯破碎的袍子。
他迅速建起魔杖,自己的仇人近在眼前,腦海中一個破破爛爛的藍色窗簾浮現出來,他回憶着塞西莉娅的神态,内心燒起一股憤怒的火焰。
他成功了:魔杖爆發出一道道刀光劍影,狼人的身上迸射出鮮血,這也隻是讓它遲疑了一瞬。
西弗勒斯敏捷地手腳并用,竄出打人柳下的密道,但他太大意,居然忘記了此刻沒有人為他按着結疤!
打人柳揮舞着長鞭,一把将西弗勒斯卷起,高高地抛在天空中,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被颠出來,尖銳的倒刺深深紮進皮膚,留下一條條血洞連成的線。
“嗬,嗬。”
他被重重砸向地面,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塵土飛揚,西裡斯·布萊克終于如願以償看到了仇敵鼻青臉腫的樣子,但更加嚴峻的問題來了。
狼人趁着打人柳對付西弗勒斯的空檔,已經鑽出了地洞,它站在黑湖邊的草地上,渾濁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個倒在地上滿嘴血沫的少年。
它身上還在滴落血珠,發黃惡臭的皮毛虬結在一起。
詹姆極快地掃了一眼西弗勒斯,轉過頭,嚴肅地看着狼人,仿佛它隻是一隻毛茸茸的兔子,他突然大喊一聲:“嘿萊姆斯!”
狼人被血迷糊得不知所措,它看了一眼那個頭發亂七八糟,眼鏡歪斜的小子,被吸引地上前兩步,停住了,它緩慢地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先解決旁邊這個受傷的。
西裡斯停頓了一下,他灰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遲疑,還是舉起魔杖,無聲施了一個眼疾咒。
詹姆趁機拉起西弗勒斯,恰好是那隻受傷流血的胳膊,他痛得龇牙咧嘴,眼睛恨恨地盯着詹姆,還想故技重施給狼人來一個切割咒,突如其來的飛撲讓二人摔在一起。
狼人徹底被激怒了,它咆哮着抓住詹姆的頭發,整個提起來扔在一邊,頭皮撕扯開一片血塊,西弗勒斯徹底暴露在狂怒的狼人面前。
西裡斯跑過去扶起詹姆,西弗勒斯緩慢地向後爬,一切都仿佛在慢鏡頭下進行,在電光火石間,他胸前的寶石熱得發燙。
他一把扯下來,絲線把脖子劃破一道細細的口子,塞西莉娅送給他“炸彈”在黑暗裡閃爍着光芒,他記得她說這是殺傷性武器,但他顧不上了——
“破!”
藍色的,亮晶晶的,流光溢彩的小球在空中旋轉,張開金色的金屬殼,露出裡面一顫一顫跳動的心髒似的能量,它像是一隻蝙蝠張開了翅膀,劇烈的爆閃帶着狂暴的魔法飛向狼人。
毀天滅地的一聲巨響,然後是鞭炮般的連炸,藍色的光芒一束接着一束地亮起,熱烈的氣焰将狼人炸向天空,随着氣流一抖一抖,最後再重重落下。
西裡斯的心跳劇烈,灰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剛才那片土地,深坑裡的西弗勒斯一動不動,血迹和泥土在他蒼白的臉上固結,他像是一具屍體。
詹姆怔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攥住西裡斯冰涼的雙手:“兄弟,你不會把他炸死了吧。”
狼人倒在血泊裡,慢慢地動了,它似乎徹底激發了血脈裡嗜殺嗜血的天性,它慢慢地起身,閃電般再次撲向二人脆弱的後背。
“快快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