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買花的習慣的。
兩人的關系确實不錯。
顔沐更确信這一點。
進了主卧,兩個枕頭挨在一起,卻隻有一床被子。
顔沐收回視線,突然想到什麼,去拉床頭櫃的抽屜——
裡面擺着三大盒安全套,其中一盒是拆開的,顔沐紅着耳根,認真地數了數,這一盒裡有16隻,隻剩下3隻了。
……
他們是有性生活的。
而且一次囤這麼多貨,是很頻繁嗎?
顔沐越想臉越熱,顫着手指把抽屜關上,手掌扇風,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知不覺走到衣帽間,裡面整齊地擺放着各種款式的衣服,各種各樣的包包,高跟鞋。
嗚嗚嗚。
這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生活嗎?!
開心!!
顔沐滿意地看着自己的“江山”,餘光突然被一個收納盒吸引,黑色收納盒不合時宜地擺在櫃子上,她伸手掀開,瞳孔驟然放大。
隻有幾根帶子綁着的黑色蕾絲裙、黑絲襪、毛茸茸的兔耳朵、還有......長長的貓尾巴.......
這都是她的?
真的是她的???
顔沐手裡捏着那件布料少得可憐的睡裙,滿腦子的難以置信,身後突然響起陸延城的聲音。
“你偶爾心血來潮會穿。”
“……!!!”
還真是她的!
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顔沐羞恥得不敢擡頭,難以接受這樣的自己。
陸延城低眸看她紅得能滴血的耳垂,輕哂了下,“你先去洗澡,我去書房處理點事。”
顔沐這才擡頭。
剛洗完澡,陸延城穿着黑色垂感睡袍,黑色濕發,水珠墜落,沒入鎖骨,消失于無形。
“這些都是我買的嗎?”太難以置信了,顔沐急于求證自己的人品。
陸延城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眉梢微挑,“嗯。”
顔沐頭皮發麻,再次求證:“真的嗎?”
“真的,都是你帶回來的。”
“……”
顔沐絞着手指,臉頰不受控制越燒越紅,不敢去看陸延城的眼睛,低着頭,悶聲趕他走:“你去書房忙吧。”
陸延城站着沒動,喊她:“顔沐。”
“……”顔沐不得不硬着頭皮看他,“嗯?”
他個子很高,都穿拖鞋的情況下,比她高一個頭,顔沐要仰着脖子才能和他對視。
“我們是正常的夫妻,該有的都有。”
顔沐攥緊手指,有些無措地看着他。
陸延城緩了緩語氣,但話裡是不容置哙的強勢:“你要慢慢适應有我的生活。”
-
陸延城沒騙她,在她失憶前的那半年裡,他們和正常的夫妻沒什麼兩樣。
他們會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晚上她會穿着輕易就能撕碎的衣服出現在他的書房,跳到他的腿上,摟着他的脖子親他的喉結,在他的大腿上蹭來蹭去。
所以陸延城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要和他離婚。
是她車禍那天的事,他如往常一樣準備出門,她難得早起,喊住他:“我有事要和你說。”
陸延城看了眼腕表,又聽她說:“不會耽誤你多久,最多五分鐘。”
到了書房,顔沐很幹脆,遞給他一份離婚協議:“陸延城,我們離婚吧。”
陸延城微微一怔,默了幾秒,問她:“為什麼?”
顔沐看着他,眼眸如小鹿般清澈,“我們當初不是說好的,雙方隻要想離婚可以随時喊停。”
他們是商業聯姻,婚前兩人約好,等兩家的合作結束,雙方可以随時喊停。這點陸延城清楚,他疑惑的是,他們昨晚還睡在一起,她像八爪魚一樣挂在他身上。
一切都很正常。
“為什麼要離婚?”他重複問了一遍。
顔沐沖他笑了下:“我遇到了我喜歡的人。”
他沉默了很久,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陸延城坐在辦公椅上,桌上擺着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個極度冷靜的人,細細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他們并沒有什麼矛盾,也沒有争吵過。
得知顔沐失憶,他有想過把離婚的事告訴她,但她剛醒過來,需要有人照顧。
現在的顔沐心理年齡隻有十八歲,心智不夠成熟,顔家那邊也……一片混亂。
還是讓她待在自己身邊最穩妥。
畢竟他們現在還是夫妻。
畢竟他們做了三年的夫妻。
至少要等她恢複記憶,再由成熟理智的她選擇該怎麼做。
照顧她,是他的義務和責任。
打火機砂輪滾動,陸延城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點了根煙。
煙霧袅袅升起,他眯眼看向桌上的離婚協議,幾秒後,面無表情地将它收進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