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完蛋了，等會兒得夾着尾巴做人。”陳靜苦着臉道。

顔沐安慰：“老闆應該不會随随便便對員工發脾氣，他看着挺理智的，不像是無理取鬧的人。”

陳靜眼睛一亮：“要不你幫我送，我幫你改合同？”

顔沐：“……不了，我恐33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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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笑罵她不講義氣，戰戰兢兢地拿着文件上去，十分鐘後，死裡逃生地回來。

“吓死我了，我完全不敢擡頭看老闆的眼睛，就怕他看出我上班摸魚，”陳靜摸了摸受驚的小胸脯，偏眸看向顔沐，“芸姐的情報沒錯，老闆今天心情确實不怎麼好，你要是在公司遇到他，記得夾着尾巴做人。”

顔沐：“……好。”

因為陳靜的這番勸告，導緻顔沐下班回家的路上都有些緊張，生怕陸延城遷怒到她身上。

回到家，張阿姨已經把飯做好了，顔沐随意瞥了眼，四道菜都放了很多辣椒，目光一頓，“張阿姨，陸延城不回來吃飯嗎？”

“太太您不知道？”張阿姨說，“章先生中午打來的電話，他和先生要去津城出差，要周六才回來呢。”

他去出差了？

為什麼不和她說？

雖然顔沐不覺得他去哪兒都必須跟她彙報，夫妻間也要有私人空間，但他去外地出差，是不是應該告訴自己一聲？

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顔沐腦子裡越來越亂，越來越懷疑葉清瑤的話。

“我怎麼可能騙你？我騙你我是能發财還是怎麼着？”葉清瑤很不滿顔沐的不信任，“你不要仗着我們每次都是視頻沒有聊天記錄就污蔑我的清白！”

“我不是這個意思，”顔沐急着解釋，“我沒說你騙我，我的意思是你會不會理解錯了？”

葉清瑤氣哼哼地隔着屏幕怒吼：“絕！對！不！可！能！”

顔沐躺在陽台的秋千上，想也不用想，秋千是她的傑作。她不是懷疑葉清瑤故意騙她，隻是覺得，葉清瑤對從前的她和陸延城的關系有一定的誤解。

她見過恩愛的夫妻相處是什麼樣，她的爸爸媽媽就很愛彼此，他們會在吃飯的時候分享自己一天的生活，都是瑣碎的小事，不像她和陸延城，沒有必要的話題不會交流。

“是不是他對你不好？”葉清瑤看她蹙着眉頭，嚴肅地問。

顔沐搖搖頭：“他對我很好，但我就是覺得，跟他有距離感。”

葉清瑤蹙起眉，思索片刻，“會不會是因為他性格的原因啊，你不是說他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爸爸娶了後媽，再說他們在豪門長大的，多多少少都會比普通人更有邊界感，顯得不那麼平易近人。”

顔沐認真想了想，也是，他和家人的相處不怎麼和諧，再加上身居高位，她覺得難以接近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熟悉她所有的生活習慣，知道她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應該是性格原因吧，不是熱烈表達感情的性子......她不能因為他出差沒有報備就懷疑他對她的好。

挂斷電話，顔沐抱着手機，思考要不要給陸延城發一條短信，他的電話突然打過來。

顔沐一怔，點開接通。

電話那頭一開始安靜了幾秒，然後才傳來低啞的聲音：“吃飯了嗎？”

顔沐下意識點頭，點完才意識他看不見，嗯了聲：“吃過了，你呢？”

“吃了。”

他的聲線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疲倦，染上了磁性的沙啞，順着話筒傳過來的，還有他的呼吸聲。

就貼在耳朵上。

顔沐下意識把電話拿遠了點，打開免提，聽着他說：“臨時有事來津城出差，周六下午回去。”

“張阿姨和我說了。”

“抱歉，下午太忙了，忘了告訴你。”

“沒關系。”

電話那頭安靜下來，顔沐靠在秋千上，聽着他的呼吸聲，知道他還沒挂。

默了幾秒，她聽到他說：“我給你找了個司機，聯系方式發到你手機上了，以後你上下班讓他接你。”

顔沐擡眸，看向濃稠的夜色，不知怎的，胸口悶悶的，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澀。

像是心髒被什麼東西抓了一下，有一瞬的窒息，說不出來的悶重。

“别懷疑，你是真的愛他。”

挂斷電話前，葉清瑤說的這句話又一次閃現在腦海中。

顔沐不明白，這股沒來由的情緒是屬于現在的顔小沐，還是失憶前的顔沐。

大概是失憶前的吧，以前的她也有過這樣的情緒嗎？

“陸延城。”她喊他的名字。

陸延城：“嗯？”

顔沐垂眸，咬了下唇，“你是不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