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隔壁的房門被打開,一個老頭眼神狐疑地打量他們:“你們是誰?”
許清溫和笑道:“大爺,您好,我們是孟怡的同學,聽說她奶奶出院了,就過來看看她。她家裡沒人嗎?”
“造孽哦。”大爺看着他們手裡拎着的禮品,對他們的話信了幾分,聽他們詢問不禁生硬說道:“她家裡人?那狼心狗肺的兩口子帶着自己的小兒子早就搬走了,隻留下孟怡她奶奶自己住在這裡。”
許清問道:“那您知道她奶奶去哪兒了嗎?”
大爺歎了一聲,“那倆畜生,搬走時一分錢都沒有給她留,這個點兒她應該在外面撿垃圾呢。”
許清和付景對視一眼,謝過大爺之後就下樓去尋孟奶奶。
“沒想到孟家夫妻倆這樣狠心。”付景緊皺着眉頭,眼裡閃過厭惡不喜。
“大千世界,什麼人都有。”許清見過很多這樣的事情,對于人心很了解,對這件事一點驚訝都沒有。
下了樓,兩人分開去找孟奶奶。許清沒有找多久就接到了付景的電話,已經找到了人。急忙回去和付景會和。
孟奶奶年紀已經很大了,滿頭華發,滿臉的皺紋。再加上之前生過病,臉色更是憔悴蒼白。
孟奶奶端來兩杯茶水放到他們面前,雙手揪着衣擺擦了擦手,神色有些不自在,“家裡也沒有什麼茶葉,隻有白水。”
“謝謝孟奶奶。”許清接過杯子雙手捧着,對着孟奶奶甜甜一笑,當即就讓孟奶奶喜歡不已,心裡的緊張不安也消散很多。
付景還是第一次見許清笑得這樣甜,眼神不由有些愣住。
許清四處打量着房間,這個房子很狹小,不過是六十來平,牆壁上貼着老舊泛黃的報紙,客廳裡除了一張破舊的桌子,幾把塑料椅子,地上堆滿了髒污的垃圾:紙盒、紙闆還有些瓶子······
在空氣中散發着腐朽的味道。
許清打破了一室安靜:“孟奶奶,身子現在怎麼樣?天天去撿垃圾身體受得了嗎?”
孟奶奶擺手道:“沒事,隻是撿撿垃圾,累不着。當年我可是靠着撿垃圾将怡怡養大的,還把她供到了大學。沒道理我老婆子一人還撿不到夠吃飯的錢。”
“孟奶奶,您真厲害!”許清對着孟奶奶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是怡怡厲害。”孟奶奶被許清勾起了話匣子,一打開就有些收不住,也許她也想和别人說說孟怡,說說她的孫女,“怡怡從小就特别懂事,才這麼高這麼高······”
她伸出手顫抖着比劃着,“就知道幫我撿垃圾,跟在我後面幫我撿瓶子,用那小奶音奶奶奶奶的叫着我。”
孟奶奶的聲音有些哽咽,“到了上學的年紀,他爸媽嫌棄怡怡是個女孩子不肯掏錢,我沒辦法,隻能起早貪黑的去撿垃圾,才攢夠她上學的錢。那個時候,她穿的都是别人不要的衣服,鞋子,可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從來沒有嫌棄過。”
許清掏出一方手帕遞過去,孟奶奶接過去擦拭着流下來的眼淚,“中學畢業,她爸媽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怡怡出去打工,甚至還想将怡怡說給那王瘸子。”
說到這裡,孟奶奶滿眼紅腫地看着許清,聲音裡滿是怨恨和怒火道:“那王瘸子都比他年紀還大,他怎麼有臉!我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畜生來!”
許清和付景心裡都很不好受,“孟奶奶,這不是您的錯,您千萬不要這麼想。”
“後來怡怡好不容易考上大學,眼看着就可以離開這個泥潭,沒想到我老婆子身體不争氣,你說我病了就病了,怎麼就沒有死了呢?要是死了就不會拖累我的怡怡連書都不讀了。”孟奶奶自責地痛哭失聲。
“您别這麼說。”許清勸道,“您是孟怡的奶奶,更是她最親的親人支柱。她很在乎您,很愛您,又怎麼會眼睜睜看着您出事呢?您要好要活着,這樣才能讓孟怡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誰知說到這裡,孟奶奶哭得更難過了,看着許清連連搖頭。
“孟奶奶?您心裡有什麼委屈就說,能辦的我一定給您辦了。”許清握住她的手,瞬間感受到孟奶奶緊緊抓住自己的手,她的手,連帶着整條手臂都似乎在顫抖,似乎在抓着自己唯一的浮木一般用力。
“那個畜生啊!!”孟奶奶哭得滿臉是淚,“那個畜生不配做怡怡的爸媽啊!他們倆簡直不是人!你們要幫幫我,幫我把怡怡的骨灰找回來找回來!”
許清聞言心裡頓時就是一驚,忙問道:“孟怡的骨灰?孟怡的骨灰出了什麼問題?”
“孟奶奶,到底出了什麼事?您和我們說說,我們一定幫您。”付景安撫地拍了拍孟奶奶的手,“不要着急,慢慢說。”
在許清和付景的安撫下,孟奶奶很快平複下心緒,“孟建材那個畜生,他把怡怡的骨灰給賣了!”
“什麼?!!”許清和付景震驚地對視着彼此,滿心都是說不出的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