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奶奶很平靜地看着孟建材,但眼底深處卻有着一股平靜的瘋狂,“我可以走,但你要告訴我,怡怡的骨灰被你賣給誰了?你要把她的骨灰買回來。”
“老東西!我給你臉了是吧!”孟建材滿是橫肉的臉上兇惡盡顯,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老母,而是他的仇人。
他伸出手就要抓着孟奶奶的胳膊,卻被一隻素白手掌緊緊鉗住手腕,一瞬間,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好似斷了一般,劇痛難忍地慘叫出聲。
孟建材轉過頭就看見一個面色冰冷好似仙人下凡的年輕男子正滿目怒火地瞪着自己,“哎喲哎喲!哪來的小崽子敢管我的······”
随着孟建材的辱罵,許清越發的用力緊攥着他的手腕,“對待自己的娘,全無半點兒善心,簡直是畜生不如!對待自己的女兒,還要榨幹她最後的利用價值,簡直不配為人父!”
孟建材隻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碎了,急忙哎呦求饒:“我錯了我錯了,輕點兒、輕點哎呦!”
一個大男人此時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着,讓圍觀的人不禁笑了起來。
有人冷嘲熱諷道:“我說孟畜生,你這不行啊,人高馬大的還比不過人家小年輕,你也太沒用了些。”
孟建材此時痛得說不出話來,眼冒金星涕淚橫流,哪裡還顧得上他們的冷嘲熱諷。
許清看着孟建材的眼神裡充滿了冷意,忽然,他的手上被一雙枯瘦的手攥住,他轉頭看去,就見孟奶奶正抓着自己的手。他微微垂下眼眸,正要放手就見孟奶奶眼眶盈淚:“你幫我問問這個孽障,我的怡怡,她的骨灰到底被賣到哪裡去了。”
她知道,自己問不出,所以才會想着讓許清幫她問。
付景聞言頓時松了口氣,他擔心孟奶奶會因為孟建材的慘樣而心軟怨怪許清,如果是這樣,隻會顯得許清的幫忙很可笑。幸好,孟奶奶很明事理。
許清唇角微微揚起,眼裡的光溫柔和緩:“不用問他,我已經将孟怡的骨灰帶回來了。”
“真真的?怡怡的骨灰真的拿回來了?”孟奶奶蓦地抓緊他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僅聲音微顫,就連雙手都激動的顫抖着。
“真的。”許清安撫地拍了拍孟奶奶的手背,随後看向圍觀的人群:“大家都散了吧,讓孟奶奶好好歇歇,都回去吧。”
上次和許清說話的那個老伯也道:“這個小年輕是小怡的同學,大家都先回去,讓孟奶奶平複平複心情。回去吧回去吧。”
圍觀的衆人紛紛離去,許清這才看向孟建材,此時的孟建材已經臉色慘白,滿頭大汗,他呼天喊娘的,孟奶奶視而不見,隻抱着孟怡的遺照轉身回了房間。
許清拉着孟建材出了門,付景跟着出去,心照不宣地将門給關上。
随後,孟建材的慘叫聲不時響起,卻未傳出去分毫。
許清動手很有分寸,外表來看,孟建材不見絲毫傷痕,但内裡可是比刀割斧鑿更疼痛。孟建材蜷縮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來。
“若是讓我知道你再來騷擾孟奶奶,我對你不客氣,滾!”
孟建材擡頭看着許清,眼底滿是懼意和恨意,忍着全身的疼痛艱難地起身,踉跄着扶着樓梯手下了樓,走到樓下拐角處時,眼中浮現出怨毒之色,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從哪兒認識的這人?
許清和付景進了孟奶奶的卧室,見她正背對着他們,坐在一張破舊的鐵床上,低聲輕泣着。
“孟奶奶。”許清不知何時,懷裡抱着一個壇子。
付景更是皺眉疑惑,他剛才根本沒有看清他懷裡的壇子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看着許清時,眼裡的光更亮了。
孟奶奶轉過身見到他懷裡的壇子,頓時從床上站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顫抖着聲音說道:“這是······這是怡怡的骨灰?”
見許清點頭,孟奶奶抱過壇子放聲大哭:“我的怡怡啊,終于回家了,奶奶想你啊。”
此時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哭得像個孩子,鼻涕眼淚滿臉。
許清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輕聲道:“孟奶奶,今天我們來,除了要将孟怡的骨灰送回來,也是因為想要送孟怡回來看看您,和您再說說話。”
孟奶奶滿眼淚地看着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瞬間瞪大了眼睛,一嘴巴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問道:“小夥子,你是不是陰陽先生?”
許清點頭,“我是,我是陰陽先生。”
付景過去扶着孟奶奶坐下,“孟奶奶,您别激動,咱慢慢說。”
“好好好。”孟奶奶擦幹淨臉上的淚水,“我的怡怡在哪兒呢?她是不是在這裡?怡怡?怡怡?你回來看奶奶了?”
她顫抖着伸出雙手慢慢撫摸着眼前的空氣,仿佛每一寸地方都有孟怡的存在。
許清歎了一聲,掏出養魂木将孟怡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