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秦笙迅速收斂表情,“沒什麼。”
秦媽媽狐疑地打量她幾眼,沒在深究,她趕着去洗澡,秦笙總是會拖到最後一刻,不得不的時候才去,她都懶得催了。
真正還在加班的人,其實是趙可兒。
從早到晚,一直忙個不停歇。開了一上午的會,會議決議沒有結果,待辦日程表倒是沒少增加事項。
開會的時候趙可兒忍着沒有直說,手指尖的簽字筆轉了一圈又一圈,好幾次她沒忍住,低下頭翻了好大的白眼。
會議結束,趙可兒收拾好東西,踩着細高跟鞋“噔噔”徑直往外跑。
“嗨,可兒...可兒?”
西裝革履的男人快速穿越人群,拍了拍趙可兒的肩膀。
趙可兒皺着眉頭,不耐地回過身,“你好?”
“趙小姐,還記得我嗎?錢舟橋,節前你來我們公司交流,我給你帶的路。”男人笑得張揚陽光,露出一口大白牙。
“哦,是你啊。”趙可兒懶洋洋地挑眉,“有什麼事嗎?”
錢舟橋似乎沒有發覺她語氣裡的冷淡,笑了笑說:“你還沒去過我們食堂吧?我帶你過去。”
“......”趙可兒抿了抿唇,看了眼周圍不間斷的人流,以及看不見身影的同事,心裡疑惑錢舟橋到底在幹什麼,如果他沒叫住她,她現在應該是走在大部隊後面,跟着大部隊一起去食堂。
錢舟橋好像對趙可兒的情緒一無所知,隻是笑着,等待她的答複。
趙可兒打量了一會兒錢舟橋的神色,最後道:“走吧。”
停了這麼幾分鐘,兩人完全落在人流末尾。
往來的人群川流不息,交流聲音熱鬧嘈雜。趙可兒沉默地想着剛剛開會說的事情,錢舟橋也安靜地順着人流前進,讓人對他的意圖摸不着頭腦。
食堂其實很好找,坐個電梯從會議室下去,就餐時間,順着最大一股人流向前走,總不會找錯。
趙可兒晚了幾分鐘,進食堂的時候,一起來開會的其他同事已經坐下就餐。她樂得清閑,自己端着飯盤,找了個比較遠的位置,準備好好享受一下午餐。
忽然,眼前一塊陰影投了下來。趙可兒下意識擡頭看了眼,“你還沒走?”
錢舟橋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坐到她對面,“我一直在你後面。”
趙可兒筷子一頓,眉毛慢慢皺起,她現在有種社交距離被打破的越界感,連帶着聲音都變得冷淡。
“錢先生,有什麼事嗎?上午開的會議,似乎你都沒有參加...”
言下之意,你越界了。于公,兩人沒有公事上的交集;于私,先前也不是認識的關系。
錢舟橋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懂。他不好意思地撓頭,“我剛進公司沒多久,這種大案子還參加不了。”
“哦。”趙可兒并不是真心想聽他的解釋和心路曆程,她隻想求一份清靜,“所以,有什麼事嗎?”
錢舟橋笑得有些尴尬,眼神真摯:“一定要有什麼事嗎,不能就當是朋友的交流?”
“我們是朋友嗎?”
見面兩次,互通姓名,連熟悉都談不上,充其量隻能算眼熟。就算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對朋友的定義也不應該這麼膚淺吧...
“還不是嗎?”錢舟橋舉起水杯喝了口水,淡定地問:“那怎麼才能變成朋友,我請你吃頓飯?”
趙可兒細嚼慢咽,把嘴裡的食物吃完,直接拒絕:“我不想交朋友。”
說完,她端起飯盤起身,内心吐槽,好吃的公司食堂實在太少,大部分都沾染上班味,讓人厭煩。
瞧着趙可兒徑自離開的身影,錢舟橋臉上不見懊惱。他嘴角微揚,好巧,他也不想隻做朋友。
随意找了家咖啡店,點了個經典套餐和冰美式,趙可兒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
古典音樂的鋼琴聲靜谧流淌,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咖啡香味,偶爾一陣甜美的蛋糕香氣,又或是新鮮出鍋的意面和牛排的誘人味道...
整個環境洋溢着靜谧和美好,不禁讓人閉眼沉醉。
定了個十分鐘的鬧鐘,趙可兒放任自己的睡意占據上風,背靠椅背,雙臂環胸,呼吸變輕變長。
不等鬧鐘響,敏感的生物鐘便把趙可兒叫醒,眼神隻迷茫了一瞬便清醒。
趙可兒打量着周圍環境,零零碎碎幾個客人和她一樣在咖啡廳休息,服務人員坐在吧台後面,無所事事地閑玩着手機。她心裡竟生起一股羨慕。
眼前裝着冰美式的透明玻璃杯外壁結滿水珠,三文魚滑蛋三明治略微有些軟塌。趙可兒猶豫了一瞬,還是帶着手套吃了起來。
吃吧,食物有什麼罪呢,何況自己還花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