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州。
人潮攘攘的街上各類叫賣聲不絕于耳,隻見一人像條泥鳅似的在裡面穿來穿去,那人梳着雙丫髻,穿的是翠綠衣衫,周遭的人仿若挨不着她似的,唐小婵在人群中左望望,右望望,霎時見着前面一綢緞鋪,眼睛一亮,忙忙的奔了進去。
“喲,娘子,莫着急,當心摔了。”站在門口的店鋪夥計隻覺得一陣風吹過,那娘子就進了裡面,隻得趕緊說着。
唐小婵站定了身子,擺着手笑眯眯的說着:“沒事,沒事,我跑習慣。”她朝着四周望了望,道:“夥計,這兒是沒有成衣嗎?”
“我想買兩套哩。”
夥計笑着道:“有哩,娘子樓上請。”說着做了請的手勢,夥計離了門口随着唐小婵上了樓。
那門口又馬上補了一個夥計。
上了二樓見了成衣處皆是女娘在挑選,她輕聲問着夥計:“勞煩哩,我是給我那出不來門的兄弟買的哩。”
小二知曉了,微笑着說:“有呢,有呢,來這邊請。”
唐小婵跟了去,果見過了一扇門,又是一處敞廳,都是男子衣衫,她想着客棧的人:“他那樣貌穿紅色定是好看的。”這樣想着也這樣做了,教人包了一套紅色衣衫付了錢下了樓來,回去的路上見着有好吃的就買了些,隻望着客棧的多吃些。
這邊客棧的柳之雲在樓上窗邊坐着吃茶,柳端和跟随而來的人都侍立在旁,柳之雲面無表情的聽着柳端說着這次刺殺原委。
“公主與郎主已然知曉郎君行迹,萬望郎君早日回了。”說着柳端六人半膝跪地。
“啪。”茶杯放在桌上的聲音,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不耐,“柳端,我說的話是不是不管用了。”
柳端低頭:“不敢,郎君身體要緊。”後面跪着的人耳朵一抖聽的有動靜忙呵道:“誰。”幾人手都放在刀上了。
門外的唐小婵趕忙開了口:“這是?這是你家人找來了?”她一上樓就見着那小小少年郎臉色陰沉着,前面還跪着六個人,心中還想着,隻有生氣時才有點小大人模樣,正欲多看會,奈何被發現,隻得開了口。
柳之雲轉頭望向從屏風後走出的唐小婵,緩了口氣,扯出了以往的笑容:“阿姐,何如回的這早?”
一旁的柳端見自家郎君臉色轉換之快都能比之老天爺了,心中暗暗忖道:“從不知郎君還有如此爛漫笑顔。”正待多看兩眼,就見着郎君的一個眼神,隻得忙忙的低下頭去,雙肩輕微的抖動。
唐小婵把包袱扔桌上坐下,拿着茶直接喝了幾杯方才開口:“怕你一個人在這,索性用輕功急急的回了。”
又望着那跪着的幾人:“你這是怎麼了?”
“家中護衛找了來,正說着話呢。”他起身來到離唐小婵就近的位置坐下。
“那感情好,明兒一同趕路,不出幾天我們就能到了。”說着又把包袱解開:“咯,買的男裝,既然你家中人找來了,往後就不必作女郎裝扮了,把衣衫換回來吧。”
柳之雲示意六人退下,他同着唐小婵說了會話,被唐小婵趕去換衣衫去了。
唐小婵下了樓去找小二又開了一間客房,柳之雲家人已經來了,兩人也就沒有必要同一個房間了,他也就不會處于危險中了。
柳之雲換好衣衫手中拿着那銀飾彎月,見屋内沒人遂喚道:“阿姐。”還是無人應答,急急的到了房門前要開門找尋。
這邊唐小婵剛要開門,那門就從裡面開了,兩人四目相對,她登時愣住:原來有人穿紅色能這麼好看,形容不出來的感覺,那種陽光的味道。
“阿姐。”
“啊,換好了呀。”回過神來的唐小婵忙應下,沒有進屋就在門外說着:“剛剛去開了另外一間房,就在離你不遠的第三間,以後不方便同歇一間了,有事就喊我。”說完便忙忙轉身要走,還沒踏出兩步,手腕便被人拉住,那手心的溫度燙的像是夏季的陽光,讓她心中煩躁。
“阿姐,可是不管我了? ”柳之雲聽得她另開了房間,登時心中一顫,還不待他說話,見着唐小婵轉身就要走,急忙拉住她,心中好不煩悶的開口。
唐小婵笑嘻嘻的轉過頭來,拉開那雙手:“沒有不管你,不要多想了,回了京都我還找你要診金哩。”
“好了,今兒也太累了,我回房歇息會,你和你的人說會話,晚飯了喊我。”
柳之雲:“阿姐,月牙簪。”說着把手中的簪子遞與唐小婵。
唐小婵接過拿在手中:“這個你用不着我就收回了,其它的就送你了,我瞧着你戴着比我戴着還好哩。”
柳之雲低頭望着離他而去的手,低低的嗯了一聲。
“乖了。”見他模樣唐小婵撸了撸那剛剛還未束起來的頭發,不能後面人作答快步回了房間。
關好了門的她靠在門上,扶着自個兒的胸口:“呼,得盡快回去,這柳之雲是拿捏我了,顔狗果然要不得,我得回去多看看蹊姐姐。”緩了過來的她直直的往床上一躺,被子直接把臉兒蓋住,“不想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