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白慕雪對比武這事,印象頗深。
青禾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憤恨,聲音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就是那個人渣。我們離開宗門約半年後,有一次沈鶴去鎮上,途中撞見李成宇正欲非禮一名女子。沈鶴當即挺身而出,救下了那女子。事後,他擔心女子再遭不測,還特意将她送到熱鬧繁華的集市中心,确認安全後才放心離開。”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可李成宇認出了沈鶴,糾集了一群修士,在沈鶴回程的半路設下埋伏,将他抓了回去。他們手段殘忍,打折了沈鶴的腿,還用一種詭異的邪術,讓他的傷勢無法愈合……從那以後,他就隻能成了瘸腿。”
青禾的眼淚止不住地流:“那時,沈鶴遲遲未歸,我心急如焚,整宿整宿睡不着覺。畫了他的畫像,四處打聽詢問,逢人便問是否見過他。可卻一點線索都沒有。直到兩個月後的一個深夜,他渾身是血、氣息奄奄地倒在家門口……”
白慕雪聽着,拳頭不自覺地握緊,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憤怒地說道:“豈有此理!李成宇怎敢如此張狂,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青禾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本該擁有光明的前途,卻變成了人人唾罵的瘸子,我心裡……總是很愧疚。”
沈鶴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卻堅定:“阿姐,這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李成宇的惡行,與你無關。”
青禾搖頭,眼中滿是自責:“你以前連别人多給一文錢,都要跑老遠的路折回去還,是個再正直不過的人。可現在,卻為了我去偷百靈珠……我覺得對不起你。”
白慕雪長歎一聲,目光複雜地看着兩人:“沒想到,你們離開的這幾年,竟遭遇了這麼多的苦難。真是……世事無常。”
“師姐。”青禾輕聲開口,“我體内靈力已逐漸平穩,這百靈珠,該物歸原主了。”
言罷,她左手輕揚,一顆流光溢彩的靈珠緩緩落到白慕雪的手中。
白慕雪将百靈珠穩穩接住,收入乾坤袋中。然而她的心中卻隐隐不安:“百靈珠雖已尋回,可幽華神木卻毀于那場惡戰,看來現在隻能重新去尋幽華神木。”
沈鶴站在一旁,神色凝重,忽然開口道:“師姐,釀成如今的後果,該打該罰,我都毫無怨言。但我現在還不能跟你回宗門。我心願未了,我想先陪着阿姐找到陳大哥,再去報了這仇。之後,我一定回宗門,任憑處置,哪怕是受千刀萬剮之刑,我也絕無二話。”
白慕雪還沒來得及回應,青禾突然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決絕:“鶴兒,我要自己一個人去找阿陳。”
“為什麼?你一個人怎麼行?”沈鶴急切地說道。
青禾卻擡手制止了他,語氣堅定:“你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吧,咱們就此别過。”說完,她便扭過頭去,不再看沈鶴。
沈鶴内心掙紮,他深知青禾的性子,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改變。青禾心意已決,可自己還有諸多恩怨未了,他不能回去。
許久,沈鶴緩緩低下頭,聲音低沉卻透着一絲懇求:“請師姐成全。等一切結束,我自會回來贖罪。”
白慕雪聞言,語氣中有些擔憂:“你一個人去碧淵宗,實在太危險了。等我們把赤影劍尋回,就一起去給你報仇。師姐一定為你讨回公道!”
沈鶴卻堅定地搖搖頭,神色複雜:“不了,多謝師姐。但……這是我和李成宇之間的恩怨,我必須親手了結。”
白慕雪沉吟片刻,忽然擡手道:“等等。”
她話音未落,掌心已多出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珠——正是百靈珠。白慕雪目光專注,指尖輕輕一點,百靈珠的淨化之力頓時注入沈鶴的體内。
沈鶴隻覺得一股暖流從四肢蔓延開來,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隻見那些原本猙獰可怖的黑斑,竟在漸漸淡去。他震驚地擡起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師姐,這……這可是百靈珠?你怎能用在我身上……”
白慕雪神色平靜,語氣淡然:“你身上的屍毒若不清除,很可能會慢慢侵蝕你的心脈。既然你執意要去報仇,我不能讓你帶着這樣的隐患上路。”
沈鶴心中湧起一股暖意,聲音有些哽咽:“師姐,我……我……”
白慕雪輕輕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不必多說,你萬事小心”
沈鶴鄭重地抱拳作揖,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師姐。”說罷,他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白慕雪站在原地,目送他離去。她知道,沈鶴這一去,前路兇險,但有些路,隻能他自己走。
蘇雲淺指間撚着枯葉把玩,懶洋洋地說道:“你把百靈珠用在他身上,回去了怎麼交差。你們人族不是最講究規矩嗎?怎麼?現在倒是不怕被責罰了?”
白慕雪轉頭看向他,語氣平靜:“百靈珠本就是用來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