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李皓謙已起身,他身形清瘦,面上隐隐透着一絲病态。
白慕雪走上前,輕聲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李皓謙勉強扯出一抹微笑,道:“還好,隻是有些乏力。”
白慕雪神色認真,問道:“師弟,你身上的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皓謙聞言,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從我這一輩開始,家中的兄弟姐妹都活不過二十歲。我本有兩個哥哥和兩個姐姐,他們都在二十歲之前,就離開了人世。”
他頓了頓,接着說道:“我原以為自己也會如此,可去年,我竟平安地度過了我的二十歲生日。那時,我滿心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這可怕的命運,沒想到,隻是這詛咒來得晚了些罷了。”
白慕雪聽完,眉頭緊鎖,神色凝重:“竟有如此詭異之事?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務必調查清楚這詛咒的來源!”
一旁的林妙理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猶豫,支支吾吾地說道:“師姐,我……我就不去了吧。這些年,每次出宗降妖除魔,我總是幫不上忙,還老拖累大家……”
白慕雪還未開口,蘇雲淺從外走進來,語氣慵懶道:“确實,倒是有自知之明。”
林妙理低頭不再說話,白慕雪冷冷撇了蘇雲淺一眼,道:“你少說風涼話。”
話罷,她轉頭看向林妙理,語氣溫和卻堅定:“師妹,你别這麼說。雖然你在外曆練的經驗不足,但你在宗門内的付出和貢獻,大家都有目共睹。這些年我常常在外奔波,多虧了你在宗門内把大小事務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林妙理聽了這番話,眼眶微微發紅:“師姐……”
白慕雪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溫柔:“你留在宗門,繼續打理事務,這樣我才能毫無後顧之憂。”
林妙理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好,師姐,你們一定要小心。”
白慕雪微微一笑,道:“放心吧。”
話罷,她轉身看向李皓謙,神色認真道:“時間緊迫,我們不能再耽擱了,即刻出發。”
李皓謙目光堅定,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道:“好。”
三人迅速行動起來,簡單收拾好行囊,便再次出發。
烈日高懸,驕陽如火般炙烤着大地。
三人行了一段路程後,停下休息。白慕雪仔細感受一番,隻覺得體内靈力耗費許多,她轉頭看向身後的兩人。
李皓謙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他腳步虛浮,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蘇雲淺看着倒是從容,臉上卻有些不耐道:“你家到底還有多遠?我們三個人輪流催動傳送符,都這麼久了還沒到。”
“快到了,再過兩個城鎮。”李皓謙大口喘着粗氣,“抱歉,師姐,蘇公子,是我拖累了你們。”
“不怪你。”白慕雪溫聲道,她看了眼李皓謙略顯蒼白的臉色,又擡頭看了眼刺目的陽光,“再這樣趕路,恐怕會中暑,咱們先找個客棧休息一下吧。”
三人沿着官道前行,不久便看到一處客棧。
客棧裡人聲鼎沸,三人尋了空位坐下,點了幾道菜,就聽見鄰桌的議論聲。
"聽說了嗎?”一個粗布衣衫的漢子壓低聲音說道,“隔壁鎮的李員外,又在重金尋那捉鬼人了!”
這話一出口,瞬間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一人立刻接話道:“李員外?莫不是家中夭折了好幾個孩子的那位?”
坐在不遠處的白慕雪,下意識地瞥了眼身旁的李皓謙,隻見他低垂着頭,一言不發,手中的筷子卻微微顫抖。
“可不是嘛!”那漢子長歎一口氣,滿臉惋惜,“李員外家是造了什麼孽,他們一家平日裡沒少行善積德。家中五個孩子,個個出類拔萃,模樣也是生得俊俏。可不知怎的,四個孩子都沒能活過二十歲,可真是好人沒好報啊!”
“是啊,”另一人跟着搖頭歎息,“不過,他家小兒子,好像去天墟宗修煉了吧,去年剛滿了二十。”
“怎麼樣?活下來了嗎?”一人滿臉好奇,迫不及待地問道。
“活下來了!李員外高興得不得了,為了慶祝,還大擺了三天酒席,宴請四方賓客呢!”
衆人紛紛露出慶幸的神色:“還好……還好,總算還留了一個獨子,也算是李家的一點希望了。”
一人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可聽說,李員外年輕時結識了一位女子,兩人情投意合,卻被那女子的父母棒打鴛鴦,硬是将她嫁給了一位高官,那女子嫁過去沒多久,她就因為思念成疾,郁郁而終了。大家都說,她是嫉妒李員外後來結婚生子,所以才回來報複,把他的孩子都害死了。”
有人滿臉疑惑,忍不住問道:“那憑什麼斷定是這個女子幹的,會不會是李員外平日裡不小心結了仇家?”
粗布衣衫的漢子上下打量了他,笑道:“一看你們就是外地來的吧?”
那人倒也坦誠,點了點頭,如實答道:“沒錯,我們隻是路過此地。”
粗布衣衫的漢子見狀,故作神秘地湊近道:“玄就玄在這兒,你知道那位高官後來怎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