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架的人都愣在一邊,看熱鬧的人也安靜了一瞬,這得摔得多疼啊。
她倆好像打充血一樣,也感覺不到疼,口中還在不停地辱罵對方。
“你這個不要臉的貨,前頭找一個,後頭又找一個,還不知道跟了多少個人。”
尹美娟除了人潑辣點,沒什麼别的缺點,也挺熱心腸,大院裡誰家有個事去找她,她能幫就幫。
楊慧蘭沒什麼可以說她的點,就隻能拿着她孀居再嫁做文章。
賀知好也聽了個大概,在心裡哼了一聲,嘀咕道:“寡婦再嫁多正常的事,又不是舊社會,她還管起人家來了。真不要臉。”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她和李紅一前一後,中間隔着兩三個人。
賀知好說這話的時候,李紅正好回頭找他,想把賀知好拉進來一起看熱鬧,也不知道是李紅耳朵好使,還是李紅太了解賀知好。
她聽懂了賀知好嘟囔的話,介于賀知好還是沒嫁人的大姑娘,李紅索性把她的話重複了一遍。
“楊大娘,你說話就不對了,人家美娟和老劉正兒八經扯證結婚了,咱們現在是新社會,封建社會已經過去了,女人掙脫了枷鎖,不用再守寡,這是好事,你怎麼能拿這個說美娟呢,你這個思想實在是太落後了!”李紅把賀知好的話拓展了一下,她念過兩年書,說起話來也是頭頭是道。
拉架的人聽了這話,也都站在尹美娟這邊了,一起指責楊慧蘭。
“就是啊楊大娘,你這不是拖邱副主任後腿嗎。”
“怪不得當年是劉大哥升主任呢,有這個老娘,可不就是升不上去嗎。”
楊慧蘭見所有人都幫着尹美娟,自己也畢竟上了年紀,打不過尹美娟,隻好一把鼻涕一把淚哭了起來。
“哎呦,你一個年輕人來欺負我一個半隻腳邁進棺材的老婆子,不要臉啊,真是不要臉啊。”她哭的醜極了,鼻涕橫飛,好懸沒飛到尹美娟臉上。
尹美娟是個幹淨人,剛剛把手指插/進楊慧蘭發間,摸到一手頭油,差點就沒給自己惡心壞,她索性松開手,站起來兩隻手在圍裙上抹了抹。
“我呸,沒理又打不夠就開始撒潑打滾,要我說,依着我的脾氣,就該把你送回老家讓你自生自滅。楊慧蘭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你家那些軟柿子,小孩子打架是小孩子的事,你再讓我知道,你為了你孫子來欺負我兒子,你看我不空手撕了你。”尹美娟指着楊慧蘭的鼻子罵道,最後還不忘放句狠話。
楊慧蘭不敢硬剛尹美娟了,在地上哭了兩聲沒說别的話,兩隻手捂着臉,幹嚎不掉眼淚。
在手指縫裡看尹美娟走了,才敢憤憤地罵兩句:“不知廉恥的醜寡婦,滿家子都不講理,早晚有栽跟頭的時候。”
尹美娟也不是聾,她不像楊慧蘭把孫女當驢用,她家閨女是劉三前頭那個老婆生的,乖巧懂事,自然不會讓劉婷幹活,她還趕着回家給孩子做飯呢。
隻是也不能放任楊慧蘭罵的這麼肆無忌憚,她還沒走遠,回頭瞪了楊慧蘭一眼,惡狠狠的眼神,配上一根指着楊慧蘭的手指頭。
楊慧蘭立即閉嘴,手撐着地利索的站了起來,沾着土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不敢沖尹美娟吵吵,隻能對周圍看熱鬧的人發脾氣:“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吵架啊,沒見過就現在跟我吵一架!”
這年頭鄰裡之間就一牆之隔,難免磕磕碰碰吵幾句,吵完過幾天也就好了。
畢竟屋裡屋外的住着,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呢,隻不過誰跟楊慧蘭吵,那可真是跟被狗粘上一樣,可以說比吃了屎還惡心。
看熱鬧的大家也都散了。
賀知好跟着人流走了兩步,沒走遠,她還想等着李紅嬸說說近距離的戰況呢。
結果楊慧蘭先看了過來,李紅竟然沒跑過這個老太太。
楊慧蘭看見賀知好,立馬換了個表情,惡毒老太瞬間變身慈眉善目鄰家老奶奶,她自認為僞裝的特别好。
殊不知,賀知好一眼就能看出來,楊慧蘭那個眼神分明就是狼看見肥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