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車子消失在夜色中,路霖一邊往小區内走,一邊撥通電話。
正在被房文斌拉着說話的方天海握着手機走遠了些,畢恭畢敬地按下接聽鍵:“老闆。”
“我的車停在平月飯店的停車場,你找個代駕把我的車開到竹亦莊。”
萬天海不解:“竹亦莊?您不是最近都住在翠雅花苑嗎?”
“最近暫時不開車了,坐公交和地鐵,我現在是個剛出道的新人,還需要仰仗我的‘哥哥’。”路霖面不改色地提醒萬天海自己的人設。
“……是,我正好在平月飯店,一會兒我就幫您把車開到竹亦莊。”萬天海聽到他話中最後幾個字,差點沒接上話。
“車鑰匙在前台。”路霖坐到公寓沙發上,明黃的燈光下,他面色冷峻,“另外,幫我把房文斌的所有信息調出來。”
“房文斌?”萬天海小聲重複了一遍,不動聲色地往不遠處正在與劇組導演笑談的房文斌看了一眼。
“對,再仔細查查,他以前對桑未憐做過什麼。”
方天海一聽,立刻了然:“明白。”
“老闆,我還有件事要跟您講。”
“說。”
“路董知道了您……沒親自上任的消息,下周回國。”
路霖早有預料事情瞞不住,隻是沒想到他父親身在大洋彼岸都知道的這麼快,如果讓他回來了,一不小心在桑未憐面前露餡就糟了。
“不麻煩他跑這一趟,你幫我訂張明天去米國的機票,我親自去跟他解釋。”
“好的。”
*
昏暗的車後座,桑未憐指腹擦過下唇,“嘶”地倒吸一口氣。
皮膚倒是沒破,就是接吻太久,火辣辣的,還有些腫,口腔中還殘留着路霖的信息味道,恐怕這車裡也有不少他與對方交融的信息素。
桑未憐莫名心虛地看了一眼汪故認真開車的後腦勺。
幸好汪故是個Beta,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不然這車他是一點也坐不下去了!
車穩穩地停在樓下,桑未憐才開口打破沉默:“明早九點來接我去醫院。”
“去醫院?你怎麼了?”汪故匆忙回頭。
“明天是定期檢查的日子。”桑未憐挑眉,“怎麼?你忘了?”
汪故驚訝地瞪眼:“我當然沒忘,但你什麼時候這麼主動要求去醫院檢查?”
因為每次檢查結果都有異常,桑未憐對去醫院檢查信息素指标這件事避之不及,經常以工作為借口,一拖就拖的幾個月才肯去一次。
這回竟然謹遵醫囑、按時、主動要去檢查,他能不驚訝嗎?
“不行?”桑未憐反問。
“當然行!”汪故巴不得他能按時檢查,再怎麼說身體都是最重要的,“明天我一定準時來接你!”
他生怕桑未憐反悔,在對方推門下車時,朗聲強調:“你可千萬别放鴿子!”
第二天,桑未憐在醫生臉上看到了與昨晚的汪故一模一樣的震驚表情。
“許醫生,我來醫院你也很驚訝?”桑未憐忍不住問。
“當然……驚訝。”許醫生憨憨一笑,一段時間沒見,桑未憐似乎脾氣都好了一些,“我帶你去做常規檢查。”
“嗯。”桑未憐起身,跟着許醫生走去單獨的信息素抽檢室。
一通熟悉的檢查完畢後,最開始的化驗報告也出來了。
許醫生把報告打印出來後,坐在工位上半天,就盯着那薄薄的一張紙。
桑未憐見他表情一會兒凝重一會兒懷疑,還半天沒吭聲,蹙眉問:“跟以前還是一樣?”
不應該啊,他這段時間不僅沒有失眠,也沒出現眩暈、厭食的不良症狀,應該是有好轉的。
難道隻是暫時性的?
“不一樣。”許醫生終于開了口,“你最近發生什麼事了嗎?有六項指标都恢複了正常,信息素濃度這一條更是從原來的六百多降到了三百多,距離正常的168到242這個區間很近了。”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這意味着指标逐漸恢複正常以後,你不會再受到信息素紊亂症的影響了!也不會對其他Alpha産生過于強烈的生理性排斥了!”
“不過……發情期相關的指标還是跟以前差不多,不是沒變化,就是相較于其他的非常不明顯。”
桑未憐從他手中接過報告,目光在各個數據上反反複複看了很多遍,終于确認這份報告跟他出生至今二十多年做的報告完全不一樣了。
數據的直觀性比他自己所感受到的要更加确切。
“這會是暫時性的嗎?”桑未憐比誰都不希望信息素指标好轉隻是暫時的,他想得到明确的能治愈信息素紊亂症的答複。
“所以我才問,你最近做了什麼?如果是靠服用了特效藥之類的,很有可能隻是暫時的,過量的抑制劑和一些其他藥物同時服用也有可能會造成這種現象。”
上次桑未憐拿着雙倍抑制劑離開診室的場景還曆曆在目,許醫生根本沒往其他方面想,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我沒服用抑制劑。”桑未憐否認,片刻後,他又補充道,“服用了五劑。”
都是在發情期前服用的,與路霖共度發情期後,他就再也沒服用過。
“哦,還用過兩次阻隔劑。”
“阻隔劑?你用那個做什麼?”許醫生不解,阻隔劑都是用來遮蓋信息素氣味的,平時桑未憐并沒有這個習慣。
桑未憐薄唇輕抿,半晌才道:“遮Alpha的信息素,我半個月前發情期,跟一個Alpha待在一起,他給過我臨時标記。”
“這是那個Alpha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