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浴缸中,桑未憐悠然自得間滿腦子都是剛剛路霖那錯愕又可憐的表情。
偶爾欺負一下聽話的少爺實在是太有趣了。
桑未憐短促地笑了幾下,将手從水中拿出,掌心帶了不少白色泡沫,因為混了水,正緩緩順着白皙如藕的小臂下滑,最終濺落在水中。
本是再正常不過的畫面,桑未憐卻不可自拔地想到了剛剛欺負路霖時,如果一直幫他到最後,大抵就是這樣的。
指尖微顫,體内的信息素有了失控的趨勢。
桑未憐長舒一口氣,視線移向浴室大門。
他是個成年男人,有欲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平時太忙,又總被信息素紊亂症影響,他對自己纾解這種事一直比較排斥,反正隻要喝抑制劑或者沖個冷水澡就能控制住。
可是如今,路霖就在這扇門外、這個房子的某一處,做着他要求的事。
不方便出去拿抑制劑,同一個屋檐下,同樣的狀況。
那麼做同樣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建設,桑未憐伸手将浴缸邊的水龍頭打開,溫熱的水汩汩流出,浴室裡沒一會兒便熱氣氤氲,伴随着不斷的水流聲,藏住了極近隐忍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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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空氣中溢出的野薔薇信息素,路霖唇線緊繃,小臂青筋凸起,銳利幽深的視線牢牢鎖定在浴室方向。
隔着門隻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磨砂材質下浴室内的光景朦胧不清。
左手緊緊抓住大理石台面,路霖閉上滿是欲望的墨色雙眸,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桑未憐挑釁又勾人的笑,長歎一聲,再也沒忍住,盡數釋放在手心。
壓□□内躁動的信息素,路霖沉着臉洗幹淨手,換下髒了的圍裙,收拾完一片狼藉,又将早已煮好的金桔檸檬茶倒進杯子裡,才拿起幾分鐘前就有電話打進來的手機。
将通話回撥過去,萬天海的聲音傳出。
“老闆,我查到了桑老師前助理的信息。”
一句話将路霖差點被欲|望支配的思緒拉回現實。
“說。”
“桑老師的前助理叫劉英光,是個Alpha。不過他患有信息素缺陷症,所以信息素濃度比一般的Alpha要低很多,這是家族遺傳病,他的Omega母親更嚴重,常年住在ICU。”
“他入獄後沒多久母親就不治去世了,兩個月前他出獄,斷斷續續面試了不少工作,但都因為他坐過牢拒絕錄用,半個月前他銷聲匿迹,再沒出現。”
“知道了,明天我把針孔攝像頭給你,你幫我送到警局,找靠譜的人着手偵辦。至于劉英光的行蹤,你繼續盯着,一有動靜立刻聯系我。”路霖交代。
“明白。”
“還有,讓路家的公關團隊緊盯網上的輿論動向,一旦有不利于桑未憐的,全面攔截。”
今天在桑未憐休息室發現針孔攝像頭的是他,鏡頭肯定也拍到他了,萬一這畫面能同步傳出去,出現在網絡上,對桑未憐恐怕不利。
一切對桑未憐不好的因素都不該出現,包括他自己。
“您放心。”
挂斷電話,路霖躬身将裝着“罪證”的垃圾袋系牢,往仍舊水聲不斷的浴室看了一眼,決定先下樓扔個垃圾。
*
裹着浴袍從浴室走出時,桑未憐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彈。
他懶洋洋尋着空氣中濃郁的山泉味信息素一路找到廚房,本以為路霖會在,卻沒想到隻有大理石竈台上擺着的兩杯熱氣騰騰的金桔檸檬茶。
剛釋放完,又泡了澡,桑未憐口渴得很,端起其中一杯,一邊喝着一邊打量屋内的變化。
到處都收拾的幹淨整潔,唯獨垃圾桶空空如也。
原來是消滅“罪證”去了。
思及此,桑未憐瞬間想到自己的“罪證”已經被水流沖進下水道了。
“咳咳咳……”莫名的羞恥讓他猝不及防被茶嗆住,桑未憐拍了拍胸口,心血來潮端着杯子走到了客廳的落地窗邊。
路霖正好從樓棟拐角的盲區走出,平日裡那麼高大的Alpha此時遠遠看着小小一隻。桑未憐擡起手比劃了一下,還不如他半個指節大。
大拇指與食指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将路霖框在其中,就好像他在捏着對方往前走,怪有趣的。
桑未憐無意識間勾起唇笑着,手機鈴聲驟然喚回他的神思,垂眸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河明打來的。
按下接聽鍵,對方的聲音傳出:“桑老師,這麼晚沒打擾到你吧?”
桑未憐再次擡眸,路霖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他頗為遺憾,轉身坐回沙發上:“河導,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咱們劇組定在三月十号舉行開機儀式,開機之後想安排大家一起吃個晚餐,您看可以嗎?”桑未憐不愛參加聚餐是業内共識,但河明還是想來試試,萬一成了對劇組成員之間的相處也是個好事。
桑未憐下意識蹙眉,劇組聚餐人多信息素雜亂,之前為了不受信息素紊亂症的影響,盡量保證最好的工作狀态,他對這種事向來是不樂意去的。但如今情況不同,有路霖的信息素安撫,他身體的各項指标都在恢複,此時也不失為一種适應正常交際的機會。
“可以。”桑未憐話音剛落,玄關大門傳來輸密碼的聲音。
河明在電話那頭激動的不行:“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桑老師咱們十号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