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隐隐有不太好的預感,更加握緊藏在口袋中的疏導劑。
“桑老師,你喝酒嗎?”于光熙問。
“不了,椰汁就行,我自己倒吧。”桑未憐話音剛落,于光熙已經把他杯子拿走了,不過眨眼的功夫,倒滿椰汁的杯子重新回到他面前,他便說了聲謝謝。
河明想起下午的事,先與桑未憐随便聊了幾句,才狀似不經意地問:“說起來桑老師好像是貴族出身吧?”
他以前看過不少采訪,還聽業内人經常讨論。
桑未憐的瞳色并非華人普遍的黑棕色,應該是混血,他本人隻提過在貴族家庭長大,但再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鮮少提及家事的桑未憐握着筷子的手一頓:“怎麼?”
“那你認不認識路董啊?”河明已經跟于光熙打聽過了,于光熙雖然家境不錯,但并沒和遠路國際集團的人接觸過。
“路董?”桑未憐想到下午那滿臉生人勿近的路春柏,“河導是說下午那位路董嗎?”
“對!”河明眼睛亮了,桑未憐這是認識的意思?
“不認識。”那個家裡沒人跟遠路國際集團有來往,又或者,跟國内其實都沒有來往。
河明一愣,過了會兒納悶地嘟囔:“那是怎麼回事?”
“什麼?”桑未憐面露疑惑。
河明趕忙搖頭:“沒事沒事!來,桑老師,吃飯吃飯,這裡的辣鍋可是這一片最受歡迎的,網上無一差評!”
說着,河明要幫桑未憐夾菜。
桑未憐下意識蹙眉,擡手阻攔:“不用,不好意思河導,我有潔癖,我自己來就行。”
“哦哦,怪我怪我!”河明趕忙賠笑。
一旁的于光熙剛夾了幾塊肥牛,筷子正朝着桑未憐擺着碗的方向,聽見對方的話,悻悻放回了自己碗裡。
因為副導演吃不了辣,他們這桌上的是鴛鴦鍋,副導演又坐在河明旁邊,桑未憐的筷子正好夠得着清湯鍋的邊緣,他便稍微吃了一些。
三分飽時,陸陸續續有人來二樓敬酒。
大家礙于桑未憐高冷的氣質和他在圈内權威的地位,不太敢過來敬酒,都先繞着導演河明和好說話的于光熙,然後順勢帶到桑未憐。
桑未憐出于禮貌接了第一杯,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酒量一直非常好,但他這兩天狀态不對,所以打定了主意隻喝一杯啤酒,多的絕不再沾。這樣既不會醉,也不會搞得大家難堪。
然而,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半杯啤酒下肚他便覺得又暈又熱。
眼前的一切都出現了重影,周圍各種信息素的味道似乎也比剛來那會兒明顯了。
想到Siny耳機活動那天發情期突然來了也是這樣,雖然這回沒有那麼嚴重,但桑未憐還是覺得很不妙,轉頭要走。
來給他敬酒的一個工作人員猝不及防,手中的杯子被打翻,酒全都灑在了兩人的衣服上。
他連聲道:“抱歉抱歉!桑老師你沒事吧?”
桑未憐揮揮手:“沒事。”
冰涼的酒打濕了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桑未憐蹙了下眉,長出一口氣,往人群外走。
汪故和章春桃就在樓下,他得叫這兩人把他送回去。
“桑老師,你沒事吧?”胳膊突然被人握住,與Alpha差不多體格的于光熙靠過來,“你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或者我幫你叫醫生?”
桑未憐抽出手臂:“……不用,有點熱,我出去透口氣,你們繼續。”
這裡全是劇組的人,他不想把事情鬧大,發情期的預兆有,但還不明顯,他完全能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
說完,桑未憐忍着眩暈快步走出人群。
河明看着他的背影,擔憂:“真沒事吧?要不我還是叫随行的醫生去看看?”
“不用,我去吧。”于光熙放下杯子,追着桑未憐走出人群。
一樓的汪故乍一看到桑未憐,還沒看出他狀态不對,知道對方開口小聲說要回酒店。
意識到什麼的汪故立刻起身,招呼章春桃一起。
兩個人陪着桑未憐走出火鍋店,夜晚的氣溫透着潮濕的悶熱,桑未憐扯了扯領口,試圖透口氣。
章春桃從包裡翻出口罩和帽子幫他戴上:“桑老師,還是稍微遮一下,防止有記者。”
“嗯。”桑未憐隔着口罩甕聲甕氣地答應下來,他悶悶地喘了口氣,感覺更熱了。
緩步被汪故和章春桃護送着往酒店走,桑未憐漸漸感覺腳使不上力氣,他深呼吸一口氣,眼前發暈。
不甚明亮的小路上連多餘的行人都沒有,于光熙快步追出來,看到三人的身影,本想幫着一起送桑未憐回去,路口一輛黑色的車開過來,明亮的車燈将前方照的透亮。
桑未憐腳步一頓,往停下的車看過去。
後車門被推開,熟悉的山泉香信息素飄散過來,桑未憐下意識伸手。
路霖一把将他攬進懷中,語氣擔憂:“發燒了?”
桑未憐搖搖頭,靠在他懷裡:“應該是發情期,我想回去,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先帶你回去。”路霖擡眸,墨黑的眸子冰冷無波,掃過後方不遠處的于光熙,才看向汪故,“汪先生,麻煩帶路。”